“再者,他們才不敢帶著銀子跑掉。你不追究他們,周家卻會追究。”周秉鈞眼神一沉。
兩人是周家出去的,膽敢貪墨跑路,把周家置於何地?
林卿卿經他這麼一說,徹底明白過來。原來兩個掌櫃是怕了周家!至於他們還她的銀子,未必是這些年攢給她的,多半是七拼八湊,弄出來做個面子情,好叫周家饒他們一馬!
“好生奸猾!”林卿卿忍不住道。
這樣奸猾的人,她可不敢用。
週一山卻道:“這兩人還有些自知之明,可以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還要用他們?”林卿卿不解。
週一山點頭:“你用新掌櫃,也不見得比他們做得好。而他們犯過一次事,以後當會謹慎小心幾分。”
他也知道林卿卿不熟悉這些事,又有一個奸猾的黃氏做主母,從小沒教她什麼,她不僅不懂得庶務,只怕連馭下也不怎麼會。趁此機會,一點一點說給林卿卿聽。
林卿卿難得有人教,連忙認真聽起來。
她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好學,格外認真,竟猶如四五歲的小兒,看得週一山有幾分恍惚。就在剛才,他還覺著這個外甥女是個硬心腸、不好惹的。可此時看著,分明還是個傻姑娘。
林卿卿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認認真真地聽。
柏氏見她乖巧可愛,到了下午,便攆走週一山,自己教導林卿卿如何拿捏下人。
一整日的時光,飛快流逝。從周家出來後,林卿卿的腦子裡還回響著舅舅和舅母教導她的話。她自忖不是很聰明的人,想要牢牢記住,便要一遍遍地反思才好。
傍晚的雲霞紅彤彤的,比最好的錦緞還要美麗。林卿卿迎著微微的晚風,走在石板路上,心裡如同飲了溫熱的蜜糖水,暖暖的,甜甜的。
真好,她心想,等她嫁給蘇瑾以後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奇怪。那日蘇瑾說回去後就派人來提親,可是過去好些日子了,他怎麼一直沒訊息?
林卿卿打算著回去便寫封信,叫迎春送過去,問他為何還不來提親?沒料到,剛進了院子,就見一個衣著鮮亮的少女坐在院中,由丫鬟們端茶倒水削水果,好不自在。
“你怎麼來了?”林卿卿擰眉。
林佩佩捱了打,在床上躺了近一個月,才剛能下床就跑這裡來了,不知有什麼事?
“來看看你啊!”林佩佩抬著下巴,說道:“爹和娘都教訓過我了,讓我以後都不要欺負你,要敬重你。”
不欺負她?敬重她?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林卿卿好不驚異,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林佩佩頓時惱了:“怎麼?你不信嗎?為了表示誠意,我還帶來許多賠罪的東西!”
說著,她伸手抓林卿卿的手,就往屋裡拖:“你來看!”
林卿卿一下子掙出來,不僅掙出來,還用手帕擦了擦被碰過的地方。
林佩佩的臉上漲得通紅,一抹恨意從眼底劃過。
隨即,那抹恨意被壓了下去,她輕哼一聲:“哼,誰愛碰你?”
進了屋子,只見地上堆了兩口大箱子,蓋子開著,露出裡面的東西。
一件件,十分眼熟,都是林卿卿曾經得到過,又被林佩佩順走的。
“東西還你。”林佩佩揚著下巴道,“還有些找不到了,我實在沒辦法。不過,你是姐姐,不會計較這些的。以後你就不能怪我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