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別著涼了。”他聽見百裡英叫他。稍稍回過神來,倆人於是一起往岸邊游去。
月光均勻的洩在荷塘裡,夜風帶來陣陣水汽和荷花香。宗元和百裡英並排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呼吸都有些沉重。
宗元把腳上濕透的鞋襪脫了,丟到一邊。百裡英看著他,卻不去脫自己的鞋襪。宗元身上穿的一件白袍,被水濕透了,粘在他身上,露出裡頭大片胸膛肌肉的形狀。百裡英的目光掃過他血脈結實的脖頸、鎖骨,從微敞的領口裡看下去,是滴著水的、緊繃、結實的肌肉……百裡英呼吸一滯,有點發沉。
沒過多久,陳公公領著幾個宮人和燕子營的武士一起尋了過來。陳公公手上拿著一套換洗的衣服,口裡大呼小叫:“唉喲!王爺呀!老奴就出去辦一點事,您咋就這樣了呢?!唉喲!趕緊的換衣服,夜深水重的,回頭您可千萬別再著涼了!”
宗元把衣服扔給百裡英,“你先換吧。別著涼了。”
百裡英像接到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把衣服丟給了宗元,“你趕緊換。我從不穿別人的衣服。”
宗元幹笑了兩聲,“毛病。”說完便解開衣袍,露出寬闊的肩膀和有力的腰身。
百裡英移開眼睛,猛地站起身,“……我回去了。你自己當心點。”
宗元點頭,“謝謝你,七師兄。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用謝我。”百裡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你這崧高殿的守備,要加強一下了。”
“我知道。”宗元點頭,“你回去休息吧。”
百裡英領著幾個燕子營武士匆匆走了。陳公公麻溜的伺候宗元換衣服,猝不及防,手指突然碰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疑惑的抬頭看宗元。
宗元氣息急促,想著剛才那個吻,說不清是排斥、是反感、還是驚愕,自己居然對一個男人起了反應。可不管他怎麼想,身體的反應是誠實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褲子裡的好兄弟硬得像鐵。
“這……”陳公公小心試探著,“要不今晚去李娘娘宮裡歇息吧。”李娘娘是宗元的一個後妃,江東權臣之女,平時頗受宗元的寵愛。
“不必了。”宗元粗著嗓子,喘著粗氣說。
崧高殿失火,驚動了趙太後。當晚,太後遣了身邊的一個老嬤嬤來探望宗元,又送了許多壓驚的東西過來,安慰宗元好生休息。
“惺惺作態!”陳公公氣得要把那些東西丟出去,宗元制止了他,冷冷道:“不過是來看看我燒死了沒。”
這個雞飛狗跳的夜晚,宗元和衣而臥,失眠了。
他覺得,自己對百裡英的心思越來越微妙。而且這也不是他的身體第一次對百裡英起反應了。
剛才在浴房裡洗澡時,他閉著眼睛,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全是那個池塘裡發生的一切,像過電影一樣不斷的在他的腦海裡播放。他的呼吸像帶了火,沒多久,他手裡的好兄弟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動,全部噴射在了浴池裡。
事後,宗元陷入了一種迷茫和自我嫌惡。他沒法理解、也沒法原諒自己。居然想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是和他一起長大、三番五次拿命救他的師兄。
他無法想象,如果百裡英知道自己的這些齷齪心思後,會怎麼想他。同時又免不了暗自慶幸,幸虧百裡英不知道。
就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一樣,沒過多久,在趙太後的安排下,宗元成親了,娶了正妃。正妃是趙太後的一個遠房侄女。成親那天,百裡英沒來喝喜酒。宗元的一個妹妹嫁到嶺南,那裡的地界不太平,百裡英主動請纓,送親去了。
成親那晚,宗元拉著公孫靖喝悶酒,有些醉了。他藉著酒意拉住公孫靖的袖子問,“二師兄,我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公孫靖扶著他,悄悄地叫宮人把桌上滿的酒壺換走了,換了一個快空的酒壺來。
“我發現,”宗元眯著眼說,“我每次納妃子,七師兄都不在。第一次,他率軍到黔中打仗去了。第二次,他率軍到湘南平叛去了。這次,他又送親去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巧合吧。”公孫靖說。
“真是……巧合嗎?未免也太巧了。”宗元說。
“你喝多了。早點去歇息吧。”公孫靖叫來幾個宮人,把宗元扶進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