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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聽懂了,自然無人敢再出言質疑。
西嶺月倒是極其坦然:“楊內侍來得恰是時候,我本以為今日是見不到這卷子了。”
今日早晨,她帶著蕭憶急匆匆趕到大明宮宣政殿,為的就是堵住負責進士科的禮部尚書,向他借閱近幾屆的進士科策論考卷,點名只要中書舍人裴垍的子侄裴行言的。禮部尚書原本不欲借閱,幸而碰到了郭鏦為她引薦,又言明此案乃聖上欽點她查辦,禮部尚書這才口頭答應了。
想來這位尚書為人謹慎,
又去向聖上求證過此事,才將考卷找出來,否則又豈會是內侍省的人親自送來?
西嶺月心知肚明,也不戳破,只將兩名小黃門手中的試卷接過,隨意翻閱著,面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對著莫言問道:“莫言師父,這試捲上的名字‘裴行言’,可是你的俗家名字?”
“是。”莫言似乎意識到了她的意圖,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西嶺月便將手中試卷高高舉起,對眾人說道:“那就沒錯了。裴行言乃河東裴氏‘行’字輩後人,又是中書舍人裴垍的子侄,家學淵源。但他屢考進士而不中,楊內侍及眾位師父可知為何?”
眾人聞言都望著她,靜待下文。
她便言簡意賅總結道:“答案就在這些試卷之上,因為裴行言反對大唐與四夷結交,更在卷子上數次進言,請天子杜絕扶桑遣唐使入朝,並驅趕大唐境內的胡人。簡而言之就是‘禁海事,閉國門’。”
“禁海事,閉國門?!”楊文懷最先提出質疑,“太宗爺當年曾言‘四夷一家’,我朝一直相容幷蓄,長安更是天下之都,容納十萬胡人!裴……莫言師父為何要驅趕他們?”
“是啊!”廣宣禪師也很費解,“扶桑遣唐使來朝,正是揚我國威的好機會。我朝恩澤海外,豈不是天大的好事,為何要杜絕?”
院內僧人亦都議論起來,疑惑不解。
面對質疑,莫言突然暴怒呵斥:“你們懂什麼?一
群目光短淺的廢物!我大唐之所以國富民強,乃這百餘年來天子聖明,大興科舉、修正律法、勸農興商!積跬步而至千裡!那些蠻夷小國淺陋無知,卻要來偷吃現成的!我們為何要把老祖宗傳下的東西白白送出去?大到朝堂律制、絲綢絹帛,小到履冠首飾、案頭擺件!樣樣都教他們學了去!這不是偷兒是什麼?這就是賊!聖上是在引狼入室,認賊作子!一旦這些蠻夷小國學到了章法,定會滋生野心!屆時我大唐危矣!”莫言越說越激動,突然推開眾人跑到楊文懷面前,聲淚俱下地跪倒在地,“可嘆我一片忠君之心,卻報效無門,皆毀在這策論之上!但要我違心去認同此事,實是不能!還請楊內侍向聖上轉達,一定要驅趕胡人、斷絕絲路、封鎖海上!否則千百年後華夏危矣!”
他話音落下,四周一片死寂。眾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就像在看著一個瘋子唱戲,根本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西嶺月不想過問家國大事,她只是憤憤質問:“這就是你殺死安成上人的緣由?為了不讓他把我朝的文集帶回扶桑?”
“沒錯!”莫言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雙目赤紅地看向西嶺月,“他就是個賊!倭人全是賊!他們心智未開,教化落後,便派人到中原來偷師!你們真是愚蠢啊,全被倭人給騙了!他們是要把大唐的東西全偷光!可笑你們還上趕著
送去!”
“即便你說的都對,也不能平白殺人!”西嶺月氣得渾身發抖,“若我和禪師晚來兩天,你是不是還要一把火燒了東禪院,燒了整座安國寺!”
“是!只恨我一時遲疑,沒一把火燒個幹淨!”莫言猛地轉頭,狠狠盯著廣宣禪師,“師父,徒兒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千萬要記得,絕不能把那些箱籠交給扶桑人!他們都是居心不良的惡賊!”
廣宣禪師聽了他的一番言論,簡直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唯有雙手合十不停地喊著阿彌陀佛。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把這個瘋子抓起來啊!”楊文懷最先有所反應,對身後的兩名小黃門命道。
孟縣令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命人將莫言按在地上,可他還拼命掙紮著,口中一時說著“胡人居心不良”,一時說著“蠻夷有辱斯文”,最終又大罵扶桑人是“百惡之首”,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武元衡生怕他再辱及聖上,連忙下命堵住他的嘴,但被西嶺月喝止:“慢著,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問!”
她深吸一口氣,直直盯著莫言質問:“另外那個兇手是誰?”
聽聞此言,莫言瞬間止住罵聲,抬起頭費力地看向西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