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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爭執一邊走進正廳,小郭仍在努力阻止:“娘子,園子裡有貴客,你真不能進去!”
西嶺月提起裙裾跨進門檻,頭也不抬地斥責他:“你騙誰呢!這半夜三更的,誰會來做客,腦子進水嗎?”她說完這句,故作不經意地抬起頭來,一眼看到李錡和白居易坐在廳內,不禁有些尷尬,“啊,原來是李僕射在此……”
李錡坐著沒動:“西嶺娘子,你怎麼會來?”
西嶺月表情悻悻地道:“沒……沒什麼……”言罷,她怨恨地掃了小郭一眼。
小郭立刻攤手:“你看,我都說了園子裡有貴客,你偏不信。”
西嶺月沉默一瞬,說道:“既然是僕射在此,我先告辭了。”話還沒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走。
“且慢!”李錡開口阻止她,負手起身走到她旁邊,冷笑問道,“三更半夜,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會到禦園來?”
“我……民女……”西嶺月露出一絲心虛的表情,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僕射!”冷不防一個年輕女子突然從內堂裡跑出來,打斷兩人對話。她梨花帶雨地哭倒在李錡腳邊,抱著他的雙腿痛哭乞求,“僕射,求您帶我回去吧!”
李錡低頭一看,有些詫異:“婉娘?”
鄭婉娘擦幹眼淚,抬頭望著他:“僕射,婉兒真是待不下去了,求您帶我回府吧!”
李錡臉上流露出一絲嫌棄之色:“你先起來再說。”
鄭婉娘跪著沒
動,繼續哭訴著:“僕射,都是婉兒的錯,是婉兒水性楊花,婉兒知錯了!”
李錡眯著眼睛看她,沉聲問道:“跟著王爺是你的福氣,怎麼,你惹王爺不快了?”
鄭婉娘拼命搖頭:“不是,是王爺他……他始亂終棄!”
李錡先掃了西嶺月一眼,才又追問:“你是本官府裡的人,自有本官為你做主,詳細說來。”
鄭婉娘遂擦了擦眼淚,抽抽噎噎地回道:“那夜……那夜福王引誘婉兒,甜言蜜語讓我失身於他,我本以為從此能離開湖西。可誰知……您將我送給他之後,他卻對我不管不問,還說……還說同一個女子,他從來不碰第二次……昨日我無意間聽到他吩咐郭侍衛,說是要隨便找個人家,將我……將我……”
“將你什麼?”西嶺月嘴快問道。
“將我發賣了!”鄭婉娘說到此處,已哭得傷心欲絕。
李錡聞言有些意外,又看了西嶺月一眼,見她亦流露出意外神色,看樣子不似作偽。
西嶺月是真的感到很意外,只因鄭婉娘這一出戲並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應是她自作主張跑出來哭訴。這一下打亂了原本的計劃,西嶺月有些慌神,但轉念一想,有些話從鄭婉娘口中說出來才更能令李錡信服,遂決定放棄準備好的臺本,配合她演起戲來。
於是西嶺月故意做出驚疑神色,質問鄭婉娘:“你再說一次,王爺要將你怎麼了?”
“發賣…
…”鄭婉娘哭哭啼啼地重複。
西嶺月立即咬住下唇,假裝受了打擊,踉蹌著往小郭身上倒去。小郭趕忙扶住她,也是演得萬分逼真,焦急回道:“娘子別聽她瞎說,我們王爺不是這種人!”
西嶺月“哇”的一聲哭起來,以袖掩面使勁擠出幾滴眼淚。小郭站在她身後,將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朝她眨了眨眼,似在誇獎她演得不錯。
西嶺月更加哭天搶地,指著小郭斥道:“難怪他不肯再見我……他還說要帶我去長安,難道都是騙我的?”
小郭做出一副為難的神色,安慰她道:“唉,娘子……我們王爺的情事,他自己也做不了主啊!上頭還有太後管著呢!其實……其實我們王爺如此豐神俊朗,你和他能有一場露水情緣,也……也該滿足了啊!”
西嶺月一聽此話,哭得越發傷心欲絕:“你別說了!竟是我識人不清,著了他的道!”
李錡聽到此處,大約也明白了幾分內情,但還不能盡信,疑惑地看向鄭婉娘:“你是本官送給王爺的,他竟然不顧本官的面子,要將你發賣?!”
鄭婉娘點了點頭:“是啊,婉兒聽他說,您已經將身契給了他……他還說您身邊遭了小人,近來禍事太多,根本顧不上我……屆時他返回長安,在半路上悄無聲息地將我發賣,神不知鬼不覺。”
李錡聽到此處,已是臉色鐵青,再想起福王到鎮海後屢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