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錡沉吟片刻:“你明日便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閣主,再請他示下,殿下究竟何時抵達鎮海,我們何時才能起兵。”
“是。”李徽應下,有些遲疑,又謹慎詢問,“父親,這幾日府裡發生的事,是否與閣主……”
“與他無關。”李錡不等他說完便打斷,蹙眉沉聲道,“我大概知道兇手是誰。”
“您知道?!”李徽萬分驚訝,“那您還讓那女子去查?”
“她只是個棋子,用來拖延我進京的時日。”李錡的語氣霎時變得冷冽起來,“不
管她查出了什麼,中秋之後,便讓她……難得衡兒如此喜歡。”
他將話說得模稜兩可,但李徽已經意會:“兒子明白。”
西嶺月聽到此處,已駭得肝膽欲裂,捂住口唇才勉強沒有驚撥出聲。她有些害怕,唯恐自己耗下去會露出馬腳,心中希望白居易已經發現蹊蹺,趕快想法子把這兩人支開。還有裴行立,不知他是否會幫忙……
也算她走運,想什麼來什麼,裴行立的聲音突然在密室門口響起,遙遙傳了進來:“舅舅,府裡又出事了!”
李錡連忙起身:“什麼事?”
“白先生遇刺受了傷。”裴行立故作焦急地道。
“白居易受傷了?”李錡當即朝李徽命道,“徽兒,快去看看。”
“是。”李徽扶著李錡,也在北面那道牆上敲擊了幾下,開門離去。
一直過了很久,西嶺月才稍稍平複心情,聽到西面的櫃門被開啟,是李成軒在喊她:“西嶺?”
西嶺月立刻開啟櫃門回應,奔過去緊緊抓住他的雙臂:“王爺!”
李成軒臉色尚好:“放心,暫時安全了。”
西嶺月這才稍稍安心,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他懷中。李成軒手疾眼快地扶了她一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西嶺月驚魂未定地搖頭:“沒……沒事。”她定了定心神,又問,“方才李徽為何沒發現你?”
李成軒將她帶到西面那個櫃子前,開啟櫃門指給她看:“這裡有機關,可
以通向後面一間屋子。”
“還有機關啊?”西嶺月訝然。
李成軒伸手在側面的暗格上按了一下,只見後門板彈了上去,露出後頭又一間密室的門。因著李成軒剛出來,那扇門沒有關閉,西嶺月好奇之下走進去,霎時間,險些被晃了雙眼。
這裡竟是一屋子的黃金,被堆成一座座小山,放眼望去,足有幾十座!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黃金,不禁咋舌:“天哪!這……這都是李錡囤下的?”
“也不算是。”李成軒有些懷疑,“單憑李錡一人,不可能積累如此多的財富,應是存了數代之久。”
“王爺您也太厲害了,這種地方都能被您發現!”西嶺月由衷嘆服。
李成軒表情如常:“我恰好對機括之術感興趣罷了。”
這話若是別人說出來,西嶺月一定認為他虛偽至極。但李成軒這麼說,她知道他並不是故作謙虛,是真的不在意這些誇獎,這種小把戲他也根本沒放在眼裡。
人與人的差距怎就如此之大!李成軒居然又聰明又英俊,還有這麼好的出身,看到這些金子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西嶺月突然感到極度不平衡,忍不住就近拾起兩錠金子揣入懷中。
“這麼多黃金,能做好幾扇黃金屏風了!”西嶺月說出推測,“倘若兇手知道這個地方,偷拿一些黃金出來,再做兩扇屏風偷梁換柱,也不是不可能。”
李成軒也作此想:“方才李徽說,這
地方連他都是剛知道,可見很隱蔽。”他頓了頓,特意看向西嶺月,“如此說來,裴行立能知道此處,倒是有些嫌疑。”
西嶺月忍不住為他辯解:“倘若真是裴將軍做的,我早就被定罪了,他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救我?就在方才,他又救了我一次!”
其實李成軒對裴行立並無惡意,不過是想試探西嶺月而已,見她如此抗拒,他便轉移話題問道:“說起方才,我讓你躲過來,你為何不來?”
“我……”西嶺月又開始解釋,“我還以為您這櫃子同我的一樣呢!我想著藏下兩個人太過勉強,就……”
“又自作聰明。”李成軒沉聲評判。
“好在有驚無險嘛!”西嶺月面露一絲僥幸之色,“對了,您方才躲在此處,是否聽到了外頭的對話?”
“聽到了。”李成軒終於凝眉,“內情複雜,先出去再說吧。”
“好。”西嶺月便同他一道走出黃金密室,又將櫃子恢複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