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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一刻,日光正盛,兩頂肩輿停在了節度使府的書樓門口。這是一座二層高的小樓,築於假山之旁、泉池之畔,格局不大,一層書房用來練筆、作畫,陶冶情操,二層書閣用來典藏文籍、閱覽名作。整座小樓清雅幽靜,寫意自在,那由高祖李淵禦筆親書的匾額“清白傳家”置於門楣之上,更是平添了幾分莊重。
果真是清白傳家,都讓人吃素了!西嶺月暗誹。
李衡見她一直盯著那塊匾額,不禁自豪地道:“大唐開國之初,宗室數百人,唯獨我淮安王一脈得了這塊匾額,可見高祖厚待。”
西嶺月回神點頭,半是真心半是逢迎地笑:“有幸得見高祖真跡,真是沾了世子的光。”
李衡聞言只笑:“若是高祖與狄公的真跡同時擺在你面前,你選哪個?”
“這……”西嶺月犯了難。她私心裡自然是想選狄公的真跡,可高祖乃大唐開國之君,她若是不選高祖真跡,豈非大不敬?
她索性聳了聳肩:“我自然兩個都想要,可惜兩個都沒有。”
李衡笑而不語,轉向身邊侍衛:“去,向僕射稟報一聲。”
那侍衛領命稱是,小跑進了一樓書房,須臾跑出來對李衡稟道:“僕射請您進去。”
西嶺月便隨著李衡步入正廳書房。屋內共有四人,除李錡坐於主位之外,尚有一中年文士做幕僚打扮,另有兩名侍衛在側。西嶺月當
即對著主位之人盈盈拜道:“韻儀見過李僕射。”
“起吧。”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響起,略顯中氣不足。
西嶺月道謝起身,不敢隨意抬頭,只聽李錡再道:“蔣家娘子蕙質蘭心,多年不見越發出眾了。”
“您過獎了。”西嶺月再次斂衽。
“坐下說話。”李錡並不介紹那位幕僚,只緩緩問道,“娘子願為抓捕刺客出力,本官甚是激賞,只不知你有何妙計?”
很顯然,李錡也不相信她能找出刺客。
西嶺月並不急著解釋,依言落座,回道:“韻儀尚不知事情經過,不敢輕易斷言,還請您饒恕無禮之罪,韻儀須得先問您幾句話。”
“無妨,”李錡輕輕咳嗽,“你問吧。”
西嶺月至此才敢抬起頭來打量李錡,見他六十有餘,鶴發叢生,但精神矍鑠,神采尚在,尤其是那雙銳目甚為犀利,不怒自威。真要論起來,李衡長得並不像他,也不像高夫人……但仔細看看,好像父子倆的人中以下有些相似,都是嘴角略微下垂,有一絲苦相。
此刻李錡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之上,穿得也甚為簡單,著一襲深藍色素面錦鍛袍子,腰束翡翠玉帶,其上墜著一枚鑲金綠玉扳指。他頭上既沒戴發冠也沒戴幞頭,只將頭發高高束起,以一支簡樸的簪子插在發間。
這身打扮也太家常了,看來是昨日遇刺受了傷。西嶺月也沒多說廢話,徑直詢問:“敢問僕射
,昨夜您遇刺之時,人在何處?”
“就在這間書房。”
“當時情形如何?”
“當時的情形……”李錡回憶片刻,“當時本官正與一位貴客在此議事,因而屏退左右,將侍衛都遣了出去。突然一陣青煙冒了出來,有一人影遁地出現,欲行刺貴客。本官當即拔劍與他過了兩招,不慎被他傷了左臂,值守的侍衛聽到動靜,紛紛趕來抓捕,那刺客見形勢不妙,便又化作一陣青煙,憑空消失了。”
李錡此言一出,府裡傳了一整日的流言終被落實,幾人都低呼稱奇。那位幕僚更是反問:“主公可看清楚了,刺客當真是化青煙而來,又化青煙而去?”
李錡點了點頭:“你即便不信我,也該相信那位貴客,我二人親眼所見,豈會有假。”
幕僚聞言感嘆:“真是聞所未聞,難以置信。”
一旁的侍衛也鬥膽猜測:“難道是什麼精怪?”
李錡蹙眉不語。
幕僚先生便附和道:“主公您行伍出身,一生戎馬,如今又為江南霸主。難道是殺戮太重,引來怨靈報複?”
“若是怨靈倒也不怕。”李錡嘆了口氣,“此事寧信其有,我想差人去一趟金山寺,邀請法海大師進府施法。”
他說著已看向李衡:“你明日能否動身?”
“能。”李衡立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