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熱讓她看起來沒精打採,不似上次見的時候活潑的眼神到處轉。
她對這裡不熟,怏怏的沒有神采。葉勳無可奈何的嘆氣,帶她穿過街口的河,去往中心街去吃飯,一路上進料照顧她的情緒,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路過河邊時她仰頭望著遠處的燈塔。葉勳和她解釋:“愛爾蘭經歷過一次饑荒,很多人從這裡出發去了美國,據說總統府裡有盞燈,自那時亮起一直沒有滅過,為遠洋在外的愛爾蘭人指引回家的路。燈塔對愛爾蘭人有獨特的意義。”
蘇禮禮愛聽這種個人感情色彩濃重的史料。厚重的歷史,被賦予感情,溫柔又惆悵。
靠海的地方,盛産海鮮,她因為發熱,葉勳不準她沾海鮮。她只能規規矩矩的吃愛爾蘭亂燉。
期間兩人默契的誰也不問誰,為何來,之後去哪。
第二天去莫赫懸崖。
天氣有些冷。葉勳把羽絨服給她穿上,自己穿了件外套。蘇禮禮見他好不容易的親近,不敢拒絕,又怕他冷。
莫赫懸崖入口處居然給了她半價的優惠,大叔對她善意的笑,她樂的高興了一路,病歪歪的看著臉色發白,笑的像個小孩子。葉勳看著她一個人瞎樂,替她揹著包。
莫赫懸崖有兩百多米高,蘇禮禮忍不住和葉勳感嘆:“從這裡掉下去,足夠我把我的人生完整的回想一遍。”
就著風聲說給葉勳聽,葉勳笑的不動聲色。
遊客都在互相拍照,海浪聲呼嘯,對面是一望無際的大西洋,蘇禮禮想起所有關于海洋的電影,倍感沉重。
她舉著相機,漫無目的的看,聚精會神的拍。轉過身,看見葉勳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看著葉勳的臉,突然生出膽量問他:“從這裡進入大西洋,途經格陵蘭島,進入北美洲再輾轉回到亞洲的中國,你說大概需要多久?”
葉勳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為什麼不直接從這裡出發直接抵達?”
氣氛突然被拉進只有他兩的空間裡,蘇禮禮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頭發被吹得亂飛粘在嘴角,也毫不在意,她回視葉勳很久才問:“葉勳,我這個人,其實還不錯。你覺得呢?”
葉勳等著她接著說。
蘇禮禮又說:“這麼久我一路輾轉,想抵達的目的地,你覺得我能到達嗎?”
葉勳的神色溫柔的不可思議,只看著她,目不轉睛,並不出聲。看著她神色慢慢開始變得嚴肅才伸手替她撥開嘴角的頭發,而後緩慢伸手摟過她,擁在懷裡。淡淡說:“你要是直達目的。我就拒絕不了。但是從這裡出發,進入格陵蘭島再輾轉,只怕你半路就走丟了。”
蘇禮禮心裡的喜悅像炸開的煙花,讓她頭暈目眩。她並不伸手回抱,只感受被他擁在懷裡的感覺,忍不住開懷的笑。越笑越開心,眼睛都有了濕意。
蘇禮禮做夢都沒想到,這一趟真的追到了葉勳。前一天她窩在火車上還在想等回去找什麼理由去看葉勳,該怎麼出手,這會兒在回程的車上,她已經成了葉勳的女朋友了。
真是人生不可測。
她還有些發熱,但是高興的睡不著,一個人拿著手機在朋友圈裡亂翻。
葉勳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皮得很,問:“為什麼不看醫生?”
蘇禮禮閉嘴不談,問:“你什麼時候注意我的?”
葉勳當真認真想了下說:“第一次見印象就深。”
蘇禮禮偷偷笑,回想第一次遇見他,只覺得當時唱的歌不是很吉利啊。
回了倫敦,蘇禮禮的期末的論文和小組作業要完成,聖誕節前葉勳比她都忙。只有每晚開影片,葉勳一邊在寫東西,一邊和她聊天,她的論文和小組作業進展並不順利。只能熬夜修圖。
熱戀中的人有花不完的精力。
他做什麼不多說的時候,蘇禮禮就越喜歡他。離得遠,見一面就困難,誰都捨不得聊煩惱的事。互相體諒互相心疼。再沒有比這時候更讓人舒心的時候了。
蘇禮禮心思少,雖在留學生圈裡還有點名聲,但是她很少參加聚會,聚會上一般都不出聲,她雖是傳媒藝術專業,但是離離經叛逆太遠了,她從小規矩,喝酒只喝一點,不抽煙,沒有陋習,也不愛追求刺激。簡直不像個藝術生。追她的男生也有,但是她都不喜歡。只喜歡不怎麼搭理她,卻偷偷注意她的葉勳。
和同齡男生一比,葉勳在她心裡真是算完美無瑕。上進又不胡亂處男女關系,她甚至知道葉勳的前女友在哪個大學,現任男朋友是誰。
葉勳執拗到好似感情同學業一樣,認真、執著、單項、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