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嬤嬤將他手中的木盒子接過來給太皇太後看。
太皇太後看了看，是一包藥粉，聞著味道不太對，便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姚宗敖回道：“微臣已經找張太醫看過了，這是五石散。”
“什麼？五石散？”太皇太後驚得站了起來：“皇帝居然在用這個東西，五石散是會吃死人的。”
姚宗敖繼續說道：“微臣已經私下裡審問過養心殿的小太監，他們說皇上服用五石散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最近服用的比較頻繁。”
“不行，哀家得去瞧瞧皇帝。”
太皇太後站起來就往殿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姚宗敖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傳出去。”
姚宗敖神情嚴肅，說：“是，太皇太後放心，微臣已打理妥當。”
太皇太後走進養心殿，吩咐道：“哀家有話要和皇上說，你們都退下。”
洪公公看了看裡面，踟躕道：“這...太皇太後，皇上吩咐了不見任何人。”
太皇太後犀利的目光射向他：“都退下。”
洪公公身子一哆嗦，立馬招呼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太皇太後繞過幔簾，一步一步地往殿內走去，越往裡走，龍涎香的香味就越濃。
“哈哈，痛快，痛快...”
皇上的聲音傳了出來，聽其聲音，氣息不足，聽著縹緲，但其透出來的心情卻是愉悅的。
終於，太皇太後看見了皇上。
他身姿清駿，看著比前幾天又瘦了一些。他僅著一件薄薄的大袖寬衣，打著赤腳在殿內走來走去。
行走間，寬敞的衫袍隨風飄蕩，顯得他的步伐越發的輕盈，像是要乘風而去。
他看見太皇太後，沖她微微笑道：“皇祖母，你來了。”
他走到太皇太後的面前，張開雙手轉了一個圈，“皇祖母，怎麼樣，朕這身打扮是不是特別像仙人？”
他轉完了，就停在太皇太後面前，繼續說道：“孫兒最近細讀魏晉時期的書籍，原來那些名仕大夫特別喜歡吃一種仙藥，吃完之後就會有飄飄欲仙的感覺。
“這種感覺真的不錯，比朕當皇帝要強多了...”
“啪。”
皇上突然捱了太皇太後一巴掌，身形不穩，倒在了地上。
他抬手撫上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太皇太後：“皇祖母，你竟然打我？我是皇帝，誰都不能打朕。”
太皇太後眼中的不可置信已經全部轉化為了憤怒，她指著皇帝說道：“哀家打的就是你。
“你作為一國之君，不勤政愛民，不思正道，卻學這等荒謬之事，你不配為皇帝，不配為韓家子孫。”
皇上站起來，沖她喊道：“朕是名正言順登基的皇帝，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沒有資格阻止朕。
“朕是皇帝，朕就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朕不要再受你的束縛。”
“束縛？”太皇太後哼了一聲，嘲諷道：“哀家悉心教導你幾十年，你就是這樣認為的？
“哀家原以為你會是眾多皇子之中最為仁善的，卻沒想到你的心胸竟是如此狹隘，對江山對自己更是如此的不負責任。”
皇上眼神渙散，似是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他大聲吼道：“朕是皇帝，你們都要聽我的，都要聽我的，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人能阻攔...”
他一邊吼一邊用力地搖擺身子，他撞倒了架子，撞倒了凳子，眼看著向太皇太後沖了過來。
太皇太後立即往後退。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姚宗敖來到了太皇太後的面前，將皇上的雙手捉住。
“放開我，放開我，我是皇帝。”
太皇太後冷著臉，吩咐道：“從即日起，養心殿不許任何人進入，宣張太醫為皇上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