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紀煊看向他:“她的脈象,有何不一樣?”
衍止大師目光幽然地看向穆煜寧,解釋道:“脈象不似之前雜亂,而是漸漸趨於平穩,體內的內力也不再亂竄,而是慢慢歸于丹田。”
譚紀煊似是想到了什麼,驚喜地問道:“那寧兒的心智是不是恢複了?”
衍止大師細細地觀摩了穆煜寧的招式,以及她的言行舉止,然後才說:“觀她言行,是比前幾日要成熟一點,但遠遠沒有達到痊癒的地步。
“只能說她的心智在慢慢成長,正在逐漸恢複當中。”
譚紀煊有點失望,但是想到她正在恢複當中,又充滿了希望,“大師的意思是她現在已經不是三歲小兒一般,而是跟七八歲孩童一樣的心智了?”
“可以這麼說。”
譚紀煊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小驚喜的:“這麼說來,過不多久,寧兒就會痊癒了。”
衍止大師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平時還是要小心照看,不能出意外,否則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譚紀煊明白他說的“意外”是指什麼,於是肅容道:“大師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寧兒的。”
“嗯。”衍止大師點點頭,又道:“她現在脈象平穩了一些,我要調整一下藥方。”
譚紀煊起身:“大師請跟我來。”
......
“鹿神醫,小兒的傷怎麼樣?”
趙志賢和趙夫人眼巴巴地望向鹿神醫。
鹿神醫深深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令公子能保住性命已實屬僥幸,我雖然將他的手骨接上了,將來痊癒之後會跟常人一樣。
“但是...”
一聽到“但是”二字,兩人便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心也提了起來。
“但是令公子以後的右手將軟弱無力,不能提重物,甚至有可能連握筆都很困難。”
趙夫人一時承受不住,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
幸好趙志賢及時接住了她,但他眼中也是痛惜萬分的神色。
趙夫人抓住趙志賢的手臂,依靠在他身上,努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鹿神醫,可還有辦法?不管是什麼名貴的藥材或是什麼兇險的偏方,我們都會想辦法的。”
鹿神醫搖了搖頭:“抱歉,老夫無能為力。”
趙夫人失聲痛哭起來:“這可怎麼是好?連筆都握不住,將來怎麼讀書寫字?怎麼參加科舉考取功名?
“這不是成了一個廢人了嗎?他才六個月大啊,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趙志賢神情也很悲痛,平時堅毅隱忍的男子,這個時候眼眶裡也噙滿了淚水。
鹿神醫雖心中也很同情他們,但本著醫者父母心的原則,還是提醒他們:“雖說右手會沒有力氣,不能提重物,但只要好好調養,將來未必沒有可能握筆寫字。
“再者說,就算右手不能握筆寫字,那還有左手啊。
“你們可以從小教導他使用左手,練好了一樣能揮灑自如。”
趙志賢被點醒,柔聲勸慰趙夫人:“鹿神醫說得沒錯,我們可以從小就教鈺兒使用左手。
“雖說入朝為官者,身體不能有殘疾,但也有格外開恩的時候。
“就算不能入朝為官,做個鄉野富翁也是不錯的。”
趙夫人雖然不再哭泣,但神情依然很悲傷。
鹿神醫同情她,便又勸了一句:“你們還年輕,多攢點家底,將來多護著令公子就是了。
“再說你們這麼年輕,還會添新的孩兒,有兄弟照顧,也不用太過擔心令公子。”
他如此說,趙夫人心中寬慰了許多,感念他的恩情,便施禮謝道:“多謝鹿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