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握著手中的毛筆點在奏摺上。
案上的大部分奏摺都是奏請承恩侯出任兵部尚書的,這幾天朝堂上也是,開始出現了一面倒的趨勢,基本上都是支援承恩侯的。
就連內閣也開始動搖了。
他又想起昨日在慈壽宮太皇太後說的話,“...雖說唯親不用,但承恩侯確實是出任兵部尚書的最佳人選,還有這麼多的大臣支援他出任,皇上就盡快下決斷吧。”
皇上心中燃燒著一團火,似乎要將體內的屈辱燒個幹淨。
那些大臣大都是跟著太宗、先帝的老臣,自然是聽從太皇太後的意見。
太宗駕崩,先帝十八歲繼位,二十九歲駕崩,他繼位的時候才十二歲。
先帝給他留下了四位輔政大臣,因他年紀小,太皇太後開始了垂簾聽政,一直到他十八歲。
之後太皇太後雖然沒有垂簾聽政,但是那些老臣仍然會去慈壽宮請示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手中依然還握著實權,他也並不曾真正的親政。
所以那些大臣老是在朝堂上和他意見相左,每每固執己見不肯讓步,讓他很難堪。
每次這個時候,他就覺得他這個皇帝就是他們手中的木偶,指向哪兒就往哪兒走。
真是可惡,他心裡憋著的屈辱總有一天要還給他們。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看向了案上的奏摺,上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畫了個大大的紅叉。
他煩悶地將這本奏摺推到一旁,看向了譚紀煊:“聽說你這幾日幫著鎮國公在尋找穆煜寧?”
譚紀煊一本正經地回道:“同僚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皇上停頓了一下,又緩緩說道:“只是你還是應該將精力放在正事上,這些小事盡心就夠了,不用那麼認真。
“穆煜寧,太皇太後和鎮國公自會派人去找。”
譚紀煊恭敬地低下頭:“是,微臣明白。”
“好了,剛才朕跟你說的事情,你盡快去辦,有訊息再稟告朕。”皇上擺擺手:“你先退下吧。”
譚紀煊躬下身子:“是,微臣告退。”
走出禦書房,譚紀煊面無表情地往宮外走去。
一路上都在琢磨皇上最後那番話,他的話中似乎有話。
好像他對於穆煜寧被綁走的事情不是很上心,對於她的安全也不擔心。
從前,因為太皇太後看重穆煜寧,皇上也對她的事比較上心,很寵穆煜寧。
當然,這其中也有討好太皇太後的意思。
但如今看來,似乎有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