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我只愛你,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樣。”玉羲和輕聲的說出了這個她一直逃避的事實,“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能,也不會去逃避。相愛的人應該分擔共享,不管是快樂幸福或者是傷害痛苦。”
玉羲和眼裡的柔情絲絲縷縷纏繞上龍琅玕的眼和心,舒服又束縛。他知道玉羲和還沒說完,他默然的看著她,靜靜的聽著。
“真的,我什麼都能分擔,什麼都願意和你共享,一切的一切。重要的是你要讓我知道,我才能理解,我才能接受……”玉羲和看著龍琅玕的眼神越來越急切了,她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已經說得讓自己都覺得幹癟無味到極點了,可是,龍琅玕仍然是沉默,沉默又沉默。
龍琅玕看著急切的玉羲和,看著她將自己剖開坦露在自己的面前,直巴望著自己也能和她一樣,幻想著坦誠之後的和諧。
可是他了解玉羲和比她自己更甚。
他知道她滿身尖刺的裡面是多麼的清澈柔軟,知道她直率坦蕩後面的簡單,他知道她兇惡外殼裡面的脆弱良善,他比她更加知道她什麼能接受什麼不能接受,知道她活在自己一加一等於二的簡單單純的世界裡是無論如何不知道世界有時候真的不是那麼簡單那麼一馬平川。
世界有時候真的像惡魔,他逼你不得不兇惡,讓你所有的所得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讓你完全沒得選,沒得選!
玉羲和眼看著龍龍琅玕的眼睛慢慢暗淡,慢慢失去神采,只剩下一片死寂和深不見底,整個面部線條有那麼一剎那變得痛苦又猙獰,但轉瞬即逝,隨即他還是那個龍琅玕,那個無論玉羲和說什麼都無動於衷的龍琅玕。
玉羲和的淚水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的滑落下來,聲音抖得不像樣:“你還是什麼都不說,你還打算什麼都將我撇開,你還想像現在這樣過?我不要,我不要這樣!”後面的兩句話,玉羲和幾乎是在乞求了。
龍琅玕僵硬的讓玉羲和搖著晃著錘著,斂著自己的一切情緒任玉羲和發洩著。
直到玉羲和的聲音啞了,手上完全失力了,整個人筋疲力盡,披頭散發。他才將玉羲和擁進自己的懷裡,說:“我的女人不需要分擔!信我就行,不後悔就行!一切有我,你只需要幸福只需要無憂無慮!”一個字一個字落地有聲猶如誓言。
可他懷裡的寶卻越發僵硬,最後一把掙脫他的懷抱,哭得紅腫的眼裡亮晶晶的全是決斷:“我從來不後悔,從來就沒有後悔過!但是,我怕以後我會後悔!……我們分手吧!”
玉羲和說得平靜,但是那簡簡單單“我們分手吧”五個字已經子彈一樣讓龍琅玕堅硬的心千瘡百孔,他呆呆的半天沒有反應只是那樣坐著一動不動。
玉羲和看著他一貫的沉默,起身就走。她害怕她稍微的停頓就是永遠的依戀再別想離開龍琅玕半步!
玉羲和走到樓下,直接推起王桂花的輪椅,從東京過來的包還沒開啟直接提起就走。門口的保全人員湧了上來,玉羲和冷靜利落的說了一句:“你們老大都沒有攔我你們攔我,你們算哪根蔥?”
聽她這麼一說,一堆保全人員往樓上一看,樓上的老大真的毫無動靜,只好慢慢往兩邊退,讓出一條道。
玉羲和推著王桂花暢通無阻的出了門,隨便上了門口眾多車裡的一輛車,一腳油門,車便竄出去老遠,逃也似的甩掉後面的房子,龍琅玕的房子。
在這個除夕的夜裡,聽著車外零星的鞭炮聲,玉羲和心裡腦海裡都是一片空白,車外響起的鞭炮聲震得她一個激靈,蒼白的臉回神一樣擠出一個笑:“日本不是過元旦嗎怎麼也有除夕夜的鞭炮。”
王桂花擔憂的看了一眼玉羲和,在玉羲和的臉上除了狼狽蒼白看不出任何東西。
她尋聲看向車外面遙遠的某處煙花爛漫,說:“也許是沖繩某個縣城的人在這裡來過除夕呢,沖繩有的地方還是和中國一樣過春節。”
說完,玉羲和那裡一點動靜沒有,只是機械的開著車,看樣子,她也沒有非要王桂花給她一個答案,她只是在找話說,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轉換自己的心的既定軌道而已。
從今往後,她的心可能只能沿著自己的單行線,形單影只的前行了,不管前方是什麼,只有自己一個人往前了!
就在玉羲和悲壯的打算直奔一個人的未來的時候,旭川度假別墅裡已經炸了鍋。
李叔拉著想要阻止玉羲和的小美,掐著捨不得玉羲和的平安,冷眼看著玉羲和的離開。
也許離開了這個女人,龍琅玕才能真正的解脫,才能不再晚上應付一個酒瘋子直到淩晨,然後再出去跟這個詭譎的黑暗世界角力,只為給玉羲和一個安穩又舒適的虛幻的平靜生活。
要是一直沒有認識那個女人該有多好,那他的少爺,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少爺就不會一條道越走越黑,越走越沒有出路。
可以說,是那個女人直接將自家少爺帶進了一個死衚衕,一個黑暗罪惡的死衚衕,一個他怎麼也走不出來的死衚衕。在這個死衚衕裡,他再沒有笑容,再沒有陽光,再回不去原來那個開朗霸道又陽光的龍琅玕了!
所以這樣的女人,走了不是剛剛好!
看著玉羲和的車離開,李叔才松開對小美的桎梏、平安的阻攔,沉聲吩咐小美:“大過年的,做餃子去,瞎摻和什麼。”
小美擔憂的看著門外:“玉小姐就這樣出去了能行嗎?她的證件都帶了嗎?”
“沒看到她隨身帶的包已經拿走了嗎?要你瞎操心。做餃子去吧,少爺最喜歡香菇瘦肉味的。”對於玉羲和,李叔一個字都不想再提及,對於龍琅玕的不阻攔,他很滿意:少爺終於開竅了,終於知道對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