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龍琅玕的另一處住址,不出所料人去樓空。
房子是s市三十年代留下的那種小洋房,是不準隨便改拆的那種老房子。即使在晴天白日裡,看上去卻濕漉漉的陳舊,明顯的年代感讓玉羲和錯覺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隔著老式的鐵門,玉羲和扶著斑駁生鏽的門把手,靜靜的看著靜謐無聲的小樓,一動不動,日益纖瘦的身形在一席深紫的棉質長裙裡輕飄得似一根羽毛,整個人融入到眼前這些年代感的街景裡,悽婉得讓人神傷。
她的黯然神傷當然是因為龍琅玕。
玉白月輕蔑的笑:“一個男人,也值當你這樣?還羲和呢?白白辱沒了咱家的好名好姓。”
玉羲和茫然的盯著空蕩蕩的房子看,心裡沒著沒落的正不知如何是好。
除了龍琅玕誰都不是她心裡的事,當然誰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
只模糊聽到玉白月的叨叨才意識到邊上還有個人,所以她說:“滾吧,沒你什麼事了。”
玉白月覺得玉羲整個人都不太對了,正要再說點什麼,玉羲和轉頭直視著她:“走啊。”
玉白月猶豫著想留下來陪她,玉羲和又說了一句:“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這是十幾年來對玉白月殺傷力最大的一句話,只要想趕走玉白月,這句話百試不爽。
這次也不例外。
玉白月轉身就走了,不管這裡是不是一個老街,不管這裡是不是治安不太好,不管這裡的衚衕七拐八彎藏汙納垢各種亂七八糟的人都在這裡出入。
玉白月咬著牙關,狠著心,說走就走,留下玉羲和在這陳舊荒蕪的小弄堂裡,一個人孤零零的扒在一座老舊的樓門口張望著。
玉羲和看著看著,剛剛沒在意的玉白月的話竟然詭異的回蕩在了耳邊。
她不覺笑了,龍琅玕值不值當的她玉羲和自己最明白,那她玉羲和就真的值當他龍琅玕丟家棄舍的來逃離?
丟家棄舍就能甩了我?
做夢!
玉羲和左右看了看,弄堂裡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幾個老眼昏花的老人坐在有太陽的地方,睜著迷濛的眼抬頭追尋著冬日稀薄的太陽。
玉羲和沒有猶豫,一鼓作氣沿著鐵門的連線處爬上了圍牆,一個輕盈的翻身便進了院子。
進了院子後利落的走向了房子左後方的一個落地窗,去的路上順手在花園假山的邊上撈了塊石頭。
在院子門口看半天她不是白看的,看著看著該怎麼做就已經在她腦子裡成型了,現在她已經從容的舉起了石頭,毫不猶豫的砸在了那落地窗上,窗戶玻璃砸開了一個小口子,她抬腳就踹了過去,踹出一個大窟窿,然後冷靜的爬進屋,迅速的找到電閘,關閉電路,叫得尖利的警報戛然而止。
她安靜的掃視著這小小的樓,一落眼還以為自己進了拍民國電視劇的某個片場。整個房子古色古香,幹幹淨淨的精緻著。
玉羲和提著長裙,在房子裡穿行,眼睛亮亮的搜尋著龍琅玕的留下的蛛絲馬跡。
顯然,房子已經很久沒住人了。龍琅玕的拖鞋裡全是灰。那超大的碼、那幼稚搞笑的吐舌頭的原始人公仔點綴的毛茸茸拖鞋就是狂霸拽屌龍琅玕私下裡的品味,遊戲手柄也是他一向用的牌子,也已經灰塵覆蓋了,衣帽架上還有件他的t恤,安靜的蔫吧在那裡,玉羲和伸手一碰,t恤頓時成了□□,讓周圍灰塵飛揚。
沙發等大型的傢俱都蓋著白色的遮塵布,死氣沉沉,玉羲和實在是不想多看,便沿著木質樓梯拾級而上,樓上一共三個房間,一個臥室一個超大的衛生間,一個書房。
看到那麼闊大的書房,玉羲和不禁呆了,那裡滿滿一屋子的書,天文地理,管理經濟,還有很多原版書籍。
很多很多,三面牆的書櫃塞得滿滿當當,書桌上是一個大大的記事簿,一看字跡就是龍琅玕的,那龍飛鳳舞的飛揚跋扈,除了他沒有別人,當初第一次看見龍琅玕的字的驚異一直持續到現在看著這記事簿上的字,玉羲和依然驚異。
緊挨著書房的左邊是浴室。
超大size的浴缸,絕對是龍琅玕的選擇。跟他紐約家裡的一樣,那變態的尺寸玉羲和最開始是不適應的,但是,後來兩個人在裡面放肆的亂搞後,嘗到了甜頭,以至於在自己家的浴缸裡做時各種不滿意,不痛快。
這裡的浴室玉羲和還沒有試過味道,特麼的他自己就消失了!
玉羲和沒有再多看一眼那浴室,轉身就進了書房右邊的房間,龍琅玕的房間。
黑白顏色為主的闊大臥室,最大的一幅掛圖居然是憨豆,正擠眉弄眼的認真尷尬著逗人笑。
高大冷硬的龍琅玕偶爾變態的幼稚總讓玉羲和嗤之以鼻。玉羲和掀開掛像時被灰塵嗆得喘不來氣,她捂著嘴咳嗽了一陣後又認真給他蓋上。
平靜下來後,她一把先開了床上的遮塵布。鐵灰色的大床赫然眼前,隨意的淩亂著,似主人剛剛起床,隨時還會再滾上來。
玉羲和呆呆的站在床邊半晌,然後坐了上去,整個人慢慢跟著厚實綿軟的床墊陷了進去,玉羲和順勢躺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籲了出來,長嘆一般。
玉羲和闔眼安靜的躺在那裡,全身的細胞在躁動多天茫然不知所終後,終於安定了下來,慢慢歸了位,隨即疲倦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整個人進入了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