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的下了車,往家走。
回來的匆忙,他沒讓家裡接,自己坐車就回來了。
一下公交車,過一個小橋就進了他家的地界了。
方圓幾百畝,包括遠處那座山,前面那個湖,門前的那條河,全是他家的。
龍傳發其實就是個果農。只不過他捨得一身剮的豁得出去,不管是對生意還是對兄弟。
“腦袋掉下來碗大一塊疤”是他的口頭禪。
捨得捨得,有舍就必然有得。
在這個大開大闔的時代,在這迅猛發展的長江三角洲,他這樣捨得的人必然多有所得。
他是村裡第一個將水果送出省送出國的人,哪怕虧本,但第二年他的訂單就全國全世界的飛了過來。
他帶著兄弟們在全國各地,世界各國遊歷了兩年,叫花子一樣,回來就將村裡的手工布拖鞋賣到全國全世界。
當大家剛剛得知城裡的人都是住樓房開始,人龍傳發已經砸鍋賣鐵,見縫插針的造上商品房去了……
當然,這樣的龍傳發同樣在美色上也豁得出去。
在他二十郎當歲時,他用他的全部身家在一個窮酸的賭徒手裡換了一個美人做老婆。
那個美人不是龍琅玕的母親。聽名字就能聽出,那美人絕對不會是龍琅玕的母親,因為龍琅玕母親叫王美花,絕對接地氣,非常土特産,跟“酸”完全不沾邊,這樣的名字絕對不會是一個“窮酸”取出來的名字。
至於那位換走了龍傳發早期所有身家的美人是誰,龍琅玕完全就是燈下黑。
再說了,只要王美花還在,龍傳發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是世界上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更何況,龍傳發自己一提到那美人就膈應得腦仁疼。
因此,龍琅玕這小一輩至今都不知道,好色的父親龍傳發其實接過兩次婚,且個頂個的漂亮奪目。
關於這一點,龍傳發每每還是掩飾不住的有些得意。
再看自家兒子帥氣英偉,乃父風範十足。
他長手長腳,玉樹臨風的走在那小小一拱白橋上,那真真是天人下凡一般,好不賞心悅目,這以後給自己找個兒媳婦那絕對是仙女下凡,但是,他怎麼就找上……
這事兒怎麼特麼這麼寸呢?
龍傳發腦仁開始疼了。也顧不上站門口欣賞自家帥氣的兒子了,他扶著額頭轉身就進了院兒,一個不留神差點撞到巨大的花池子上了。
他張嘴就罵:“他孃的,整一院子花池子擺著,花長在土裡不就完了嗎?腦子抽筋兒的玩意兒。”
“滾你孃的蛋,有本事你再說一遍?”脆生生的一頓噼裡啪啦,王美花從東邊的廚房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打米糕的杵。
龍傳發消了音,抬腳就往裡走,進屋。
王美花兩角尖尖的杏仁兒眼狠狠瞪了那背影一眼,剛要回廚房,便看見進院子的龍琅玕。
“兒子,回來啦!”銀鈴一般高亢的一聲嚷嚷,便滿手米啊粉的風一樣的捲到了龍琅玕的面前,龍琅玕住了腳,笑看著母親。
王美花在自己的圍裙上反手順手的一頓抹擦,將手擦幹淨了就去接龍琅玕的包。
邊走邊叫:“王姐今天廚房加兩個人飯菜。張伯,去後面大棚讓小李摘些水果蔬菜來,還叫山上的小王捉些山雞野兔送廚房……。”
龍琅玕看著母親笑得很深,長手一伸,將母親輕輕摟在咯吱窩裡,母子兩人挨著進了屋。
進屋王美花就讓宋姐泡好花茶,吩咐小麗去放洗澡水,自己大公雞一樣的坐在兒子的身邊,眼睛盯在了龍琅玕的身上。
這樣的兒子,只看著就感覺提神,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