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雅就站在門外的窗戶邊,哪怕古端方心裡稍有空隙,也會看到她。但是,他就是看不到,他滿心滿眼的只有病床上的那個人。
宋小雅杵在那裡,冰凍了一般看著病房裡古端方的一舉一動,臉色蒼白,兩眼黑沉沉的深不見底。她猶如魂飛魄散,輕飄飄的轉身,幽靈一般的消失在了窗戶邊。
宋小雅無法相信,十幾年的感情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裡居然煙消雲散。
古端方的關愛不是一直都只給她嗎?那溫柔的動作,那痴戀的深情不是一直都只給她宋小雅嗎?怎麼會這樣?
她茫然的飄蕩在醫院的走廊裡,腦子裡電閃雷鳴,整個人都土崩瓦解的氣急敗環。
在幾個月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古端方的一切還都是自己的。自從玉羲和出現,古端方的眼裡就只有她玉羲和,哪怕是被玉羲和那個賤|人無視,冷漠以待,他的心裡還只有她玉羲和。就是將他的人圈在自己的身邊,他也還是心心念唸的只有她玉羲和。
跨年晚會時古端方的心不在焉、焦慮、掛念、誠惶誠恐都一一浮現在了宋小雅的眼前。這是十幾年來宋小雅從來沒有見過的古端方,他不再是如玉君子,不再恬淡大方,不再氣質超然。
他完全被玉羲和給毀了!
玉羲和把自己心中最好的古端方給毀了!
對,就是玉羲和。
一切都一切都是她一手破壞!
她毀了自己的一切。
要是沒有她就好了。
她玉羲和該死!
所以
深夜,古端方在玉白月的一通緊急電話的召喚下來到醫院時,他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玉羲和一身鮮血淋淋,女鬼一般的拿著匕首對著宋小雅,宋小雅哭得梨花帶雨,竭嘶底裡的沖古端方控訴著,呼喊著:“玉羲和該死!你看,她要殺我!救我,端方哥哥!”她顫巍巍的指著手持利刃的玉羲和。
玉羲和手上的刀寒光閃爍,在深夜的燈光下,整個人血淋淋的猶如深夜的幽靈,她死死地盯著宋小雅,再看看自己手裡的刀,一時反應不過來。
而宋小雅依然在叫囂:“你看,就是她。她一直想要我離開你,她一直欺負我。你也知道我是她的粉絲,可是她第一次見我就要揍我,我千般忍讓她還欺負我,讓我在學校裡都呆不下去了,連你,我也不敢靠近了。就算是這樣,她還不放過我,說是約我過來有事,卻原來是要殺我!端方哥哥——”最後那哽咽斷腸的一聲呼喚簡直讓聽者落淚。
玉羲和已經昏迷一天一夜,她是被身上鑽心的刺痛激醒,自救的本能讓她一把奪過了宋小雅刺向她心髒的刀。
直到這一刻她還是一陣陣的迷糊:怎麼那刀最後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了呢?
她狠狠甩了甩頭,總算是找到了一絲清明,眼睛這才能聚焦在宋小雅的臉上,宋小雅臉上的那絲絲狡黠和冷笑是那麼的明晃晃。
玉羲和一直在抖,但身上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哪怕是挪動半步都艱難,她咬牙切齒:“你——你——”
“我,我怎麼啦?我說錯了嗎?我哪一件事冤枉你了,哪一件事不是端方哥哥親眼所見?你放下刀,不,不要殺我,不要——”宋小雅渾身顫抖的繼續控訴著,然後,驚恐的鑽到了古端方的懷裡。
玉羲和說到做到的犀利,玉羲和那無所畏懼的尖刻,還有眼下她手上寒光閃閃的刀,讓古端方下意識的將宋小雅護在了自己的羽翼下,警惕的看著玉羲和,一如當初。
玉羲和本來蒼白無光的眼睛突然灼灼冒火,她難以置信的看了古端方半晌,喉嚨裡發出落入陷阱的獸類發出的呼哧聲。
這時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行動派的玉羲和,從不多話的玉羲和覺得此刻一切語言都是多餘的。行動吧!
她攢齊身上絲絲縷縷的力氣,抬腿便撲了過去,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手上那把尖利的刀子上,寒光一閃,兇狠的捅向了宋小雅那興奮得發抖的身體裡。
宋小雅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整個醫院頓時燈火通明起來,雜亂的腳步聲,醫護人員大聲警告避讓的聲音,尖利的哭叫聲,深夜十二點的醫院嘈雜得如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