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她是真的有離開這裡的打算了?崔喬挫敗地彎下腰捂住臉,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容量真的不太夠用。
他長了一張聰明的臉,從小也被人說過有某些方面的天賦,可比起擅長的東西,他搞不定的東西更多出不知多少倍。因為有了楚楠竹,他才可以不用去考慮那些自己不擅長的事,他太依賴她了。
可那又有什麼錯,他會依賴,是因為得到她的默許。
最後,楚楠竹還是陪崔喬飛去米蘭,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朱令鋒。
在交流會當天,他湊到楚楠竹身邊,主辦單位在臺上大聲說話,他就在她旁邊小聲說話,兩人都看著同在臺上的崔喬。因為他實在很少參加這種活動,令主辦單位覺得很有面子,打算待會特別隆重地介紹他。
崔喬一臉百無聊賴,站在臺子邊緣,像個面容較好的服務人員。
「怎麼樣,我這算不算幫了你的忙,其實你也很想讓他來的吧。」朱令鋒邀功,「這裡很多人早就想見見他了,其中不乏美女,你的情敵恐怕要更多了。」
「我的情故不是隻有帽子而已嗎?」楚楠竹知道他在逗自己,倒也樂意調侃。
「那可是你永遠戰勝不了的強故。」朱令鋒說:「本來聽說你不來,我還以為你終於想開了,從他的保姆生涯畢業,這麼看來,我又想錯了?」
「你為什麼總說我是保姆,你在做的不也是保姆的事嗎?」楚楠竹忍不住戳穿他,「你敢說你不是被他的才華吸引,寧可當壞人也要把他往前推?」
「別說得那麼曖昧好嗎,我純粹是想見到你!」朱令鋒臉一紅,楚楠竹卻不以為意。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她說:「他就是有那種魅力,讓人狠不下心不管他。」
「我還是狠得下心的,你說的只代表你自己吧。」
「嗯。」楚楠竹痛快地承認了。
她狠不下心,看著臺上的崔喬冷著張臉被主辦單位請過去,向大家介紹時,她痴迷地瞧著他那張臉。
他什麼都不會,情商也低到出奇,總是惹怒大金主,是活在自己世界的理想主義。從小被家裡嬌慣長大,又被她伺候得不知人間疾苦,把得到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有著孩子般的任性。
但那又怎麼樣呢,這都是她慣出來的,她願意。只要看到他站在眾人面前,她就覺得自己所有得不償失的付出都很值得。
她試過,可她狠不下心離開他,只要他一個低垂的視線,一個抿嘴的動作,她的所有決心頃刻付之東流。
「我就當他的保姆吧,蠻好的。」她說。
朱令鋒像看怪物一樣,盯著她那張痴迷的小臉好一會,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的底線是不是又後退了,她看朱令鋒,「我喜歡的人要是你該有多好。」
「好了,這下我算是徹底被拒絕了。」朱令鋒聳了聳肩,「其一假設過,假如有個女人像你愛他一樣愛著我,我大概會被嚇跑,意識到這點時,我就已經放棄了,我沒這福分。」
「你在說我很恐怖?可惜當事人完全沒有察覺,我其實是個這麼恐怖的人。」
真的全無察覺嗎?朱令鋒看著崔喬,奇妙的是他與對方的視線對上時,崔喬依然面無表情,對於主辦單位追捧的話語無動於衷。
做設計是需要一顆敏感的心,崔喬這種有天賦的人,為什麼楚楠竹偏要認為他很遲鈍呢?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
依慣例崔喬沒有待到最後,明天有兩名設計師宣佈新品牌成立的慶祝會才是重頭戲,今天只是打了個招呼而已,早走也不算太失禮,楚楠竹便默許崔喬的早退,心想他剛下飛機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卻沒想到他並沒打算回飯店,而是拉著她步行到離會場很近的一條老街。
米蘭對他們來說不算陌生,但他們從未一起走過普通的街道,通常都是她出來逛街而他寧可窩在飯店發呆,突然間被這樣帶上異國大街,脫離了工作氛圍,周圍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楚楠竹沒來由地心跳加速,有些畏縮地跟在崔喬身後,生怕洩露了自己的不自然,以至於一路上乖巧地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連問他來要幹什麼都忘了。
「到了。」崔喬停在一家電影院門前。
這家電影院有一定年代了,是極少數以播放老電影為主的電影院,在當地有一些名氣。
楚楠竹鬆了口氣,原來是要看電影啊。她看了眼海報,今天放的是一部黑幫電影,以製作精良細節還原到位著稱,是他會喜歡的型別。
崔喬喜歡看老電影,那些複古衣帽搭配有時能帶給他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