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繼承皇位,所以父皇才放心將你嫁與我。”裴玉澤淡淡得說著,彷彿在講述旁人的故事。
舒清月一邊聽著,心中疑惑也算解開了一些。難怪他我行我素如雲遊之人,想來這樣一個人,也不會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只是她也偶有聽說,說皇上甚是疼愛這三皇子,雖說他無法修煉也不曾嫌棄,一直請最好的師傅教授他功課。
可她能感覺到,那皇上絕不是一個慈愛之人,他能容忍裴玉澤這麼久,定然不是因為父愛,裴玉澤說起皇上的時候,似乎也並沒有尊敬……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只是這事情不是你現在應該知道的,我只能告訴你,你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裴玉澤在舒清月前方,緩步走著。
舒清月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人心中一定有什麼秘密,而且那個秘密很巨大,大到只要一說出口,就會天崩地裂。
舒清月不禁想起,那一日在那巖洞之前,裴玉澤的樣子。那就好像看穿世事的百歲老人。
禦花園中的植物都是千挑萬選的精品,花紅柳綠,草長鶯飛,四周彌漫著霧氣,讓人仿若置身仙境。
舒清月面對這樣的美景,卻不曾有半分欣賞的情緒。她只是看著面前那個,修長卻莫名讓人感覺有些落寞。
舒清月彷彿明白這種感覺,她在考博士之前一直在地方警局中任職法醫,調查的事件時,總會聽見很多故事,許多都是不能與人說,聽得多了便有一種世事盡知的感覺。
那時朋友總是她就像是山中居住的老妖怪,好像掐指一算就知道一個人的前世今生。
她想那時候她的樣子,就是裴玉澤現在的模樣罷。
那樣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怪不得後來朋友們都不怎麼聯系她了。
想著,舒清月竟輕聲笑了出來。
聽見這聲音,裴玉澤疑惑的轉過身:“你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舒清月想了想,又搖頭不語。
裴玉澤更是奇怪,他微微蹙眉,似乎想說什麼。舒清月卻先一步走到了他的前面,背對著他:“我還要會公會收拾東西,先走一步。”
“等等!”裴玉澤聽見這話,卻叫住了她,舒清月疑惑的轉身,裴玉澤卻只是指了指一旁的小林。
舒清月朝著那稀疏的小樹林看過去,只見兩個人影一閃而過,那兩人雖走得很快,舒清月還是看清楚了。
那正是太子與舒恆越。
“他們兩個人怎麼走到一起去了。”先前那個裴玉紹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看著舒恆越。
裴玉澤冷笑:“烏鴉只會在有腐屍的地方紮堆。”
舒清月點了點頭,隨即瞪大眼睛:“你說誰是腐屍!”
“舒小姐多想了。”裴玉澤勾起嘴角,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舒清月看著他輕松的步伐,不知為何心中也輕鬆了一些,她搖了搖頭。雖說她不知裴玉澤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但至少對這人她還不算厭惡。
也許,這是因為他們原本便是同一種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