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這才止住了笑聲,她拉著舒清月的手,拍了拍,道:“小姐不必憂心,那連公公如今也沒有過去猖狂了,您如今是京中名人,是皇上親自召見的貴客,他便是氣,也只能忍著。”
“這種人忍氣吞聲的,豈不是更加危險?”舒清月還是感覺背後發麻。
杏兒搖了搖頭:“小姐就安心罷,就算是您沒有給那連公公好臉色都無妨,那人從前就一直看不起咱們,這一次也算是事出有因,更何況他這裡沒有討到好,定然會再去將軍府。”
舒清月這才明白,的確,若是那人去找舒恆越,以那個老迂腐的性子,就算不滿也會掏出銀錢賠罪的。
杏兒見她安心,也才點點頭:“那些都不是重要的,小姐,您若是要入宮,可不能穿著一身去呀。”
“為什麼?”舒清月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裳,是公會會徒統一的白色夏服,上襦下裙外加紗制外衫,她覺得這樣比襦裙更方便一些。
杏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姐,那可是皇宮呀!您看看您這衣裳都髒了,殿前失儀可不是鬧著玩的。”
聽她這麼說,舒清月才低頭仔細打量了片刻。果然裙角和衣袖上都有髒汙,外衫上還破了幾個洞。
只是她只有這裡的衣裳,另一身衣裳比這個還髒,她那日煉丹後回來換下便一直沒洗……
“小姐不必擔心,老爺為小姐準備了的幾身衣裳,以前小姐喜歡的衣裳,杏兒也都好好收著,現下都帶來了!”杏兒恢複了活力,她擼了擼袖子:“梳妝打扮這些事情,小姐就交給杏兒吧!”
說著她便拉著舒清月在一個被舒清月放滿雜物的梳妝臺坐下,將桌子收拾出來,然後又在舒恆越帶來的東西裡翻來找去,忙碌了好一陣,居然找出整整兩箱子首飾衣裳!
舒清月還來不及吃驚,她就開始在舒清月身前忙來忙去。
在最後梳頭之時,舒清月已經靠這樣椅子又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舒清月只聽見杏兒興奮的叫了一聲“好了”,才勉強睜開了眼睛。
她一張眼面前便是一張如幽蘭清冷的臉,肌如凝脂,眉若垂柳,雖只有玉飾點綴,可那搭配卻十分完美,是多一分繁複少一分寒酸。
舒清月眨了眨眼,鏡中之人也眨了眨眼,她歪歪頭,那人亦如是,她才反應過來:“這是我?”
“對!”杏兒用力的點了點頭。
舒清月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怎麼感覺這不是自己從前在鏡中見過的人。
她又轉頭看了看鏡子,外面卻傳來了催促之聲。
舒清月問了一句,這才知道杏兒竟然光是打扮就用了兩個時辰!
此時入宮時辰已到,宮中派人穿了馬車來接她。舒清月又回頭看了看鏡子,嘆了口氣,便帶著杏兒隨宮人離開。
坐在馬車上,舒清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清白相間,繡幽谷蘭花的長裙,又拉了拉外面白色月影紗做的上繡青鳳蝶的褙子,低聲嘟囔:“果然是這個褙子有點奇怪吧……”
這一路都有人在她身後指指點點的,她感覺自己汗毛都要被那些人得竊竊私語給罵出來了。
杏兒聽見她小聲的嘟囔,只是在一邊捂著嘴偷笑,她們家大小姐大概還不知道,那些人只是被她同謫仙一般的清冷氣質和麵貌驚豔了吧。
舒清月還在糾結自己的打扮,杏兒卻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雕花窗外的紅牆,小聲道:“小姐,咱們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