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忐忑地接過化驗單,然後交給醫生的時候,她甚至猜到了最可怕的結果,但她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可是,醫生麻木冰冷的聲音打破了她的希冀:“你懷孕不足一個月,本來這個時候胎兒就脆弱,加上你飲食中含有米非司酮,雖然孩子暫時保住了,但造成了習慣性流産,近期多注意,不過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隨便你!”
醫生有些刻薄的言語卻沒喚醒柳茵,最後只能將藥單扔給對方,這是一個年紀大的女醫生,脾氣不好,也不像外面的年輕人一樣喜歡追星,在她眼裡,面前這個明星不但沒有光環,還十分的不負責,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保不住!
米米在外面等得急了,剛想闖進去看看,就看見魂不守舍的柳茵出來了。
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怎麼樣?是懷孕了嗎?”
柳茵木然地點點頭,興致不高:“嗯,孩子差點沒保住。”
米米跟著擔心:“茵茵,你要不休假吧,回家好好調養,有邊總在吶,你和孩子不會有問題,一定放心啊!”
柳茵突然激動地握住她的肩:“米米,答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邊雨沐!求你先替我瞞一陣!”
米米愣住了:“啊?為什麼?孩子你不想要啊?”
柳茵低下頭,心情複雜:“爺爺想要,他也是,可我……還沒想好,不過要我剝奪這個小生命,我確實不忍心,先別說出去比較好,萬一有人想借機推我出局,我也得防備啊!而且……”
米米最終也沒等來柳茵沒說完的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說,為什麼不安?也許是,四年前的經歷太可怕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寶寶再冒險,如果準備生下來,她一定會認真對待這個新生命,精心呵護,但現在,她不確定孫婕的目的,不確定邊雨沐會選擇誰,所以,在這些不確定之前,她不想把事情定下來。
另一邊,邊雨沐正坐在審訊室外,隔著玻璃監聽裡面的審訊內容,而裡面,孫婕和孫穆並排坐著,接受對面警察的問話。
“孫穆,十月二十二日淩晨,你在哪兒?有沒有人證明你不在案發現場?”
孫穆用手帕掩住口鼻,一陣咳嗽,最後終於抽出時間回答:“親愛的警察同志,我當天在上海,陳護士老家在菏澤,這兩個地方差的可不是一般的遠吧!”
該死,居然從他嘴裡聽出了不屑!小同志只好繼續問:“你當天的確在海關有記錄,可我們查到的並不是你本人親自辦理,而是有人代替!說,你本人是不是在現場作案?”
孫穆還是一臉不屑:“有什麼證據嗎?”
小同志一臉嚴肅篤定:“當然有!第一,人證,劉吉吉是當地人,他說看見你偷偷摸摸溜進陳護士的屋子,雖然沒看見你殺人,但至少能證明你在撒謊!第二,那屋子裡沒有其他痕跡,這本身就很怪異,難道那段時間陳護士在封閉自己?不與外界聯系,不讓其他人進她家?當然,如果按照之前的推理,她是兇手,為了躲避我們的抓捕,她是應該低調點。不過,這種可能基本排除,你並不是當地人,無緣無故去接近一個不經常領人進門的女士,你走了她就自殺了,這一切也太巧合了!第三,我們今天發現你從孫女士哪兒收到一份郵件,是一種香草,據說這玩意可以治病反正傳得挺神,相信你不但信了,還嘗試了,不然身上怎麼會有香草味!不巧的是,劉吉吉說那天在你身上聞到了這股味道,所以證明出入陳護士家,和出現在金佛寺,襲擊柳小姐,還有可能殺害邊凱的人,都是你!”
這一點,還真要感謝柳茵,他們當初調查都沒有注意‘香甜味’這一點,幸虧鼻子靈的柳茵提出來,沒想到一問,劉吉吉也聞到了同樣的味道!孫穆一愣,顯然沒料到他們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偏頭看了眼沉默的孫婕,他這個沒良心的妹妹啊,居然帶他來自首!不過,孫婕看著他的目光很深,放在腿上的手指還在點著,像是在提示著什麼,他看著看著,恍然大悟!
自首前,孫婕說了那麼一番話,他覺得有理,也相信妹妹,於是坦然承認:“沒錯,人是我預謀殺的!告訴我,你們還查到什麼了?”
警察冷笑一聲:“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認了!這倒讓我開始懷疑是不是你做的了!”
孫穆也冷笑:“你都不清楚是不是抓錯了人,就敢把人往裡面請!”
“我們當然有確鑿證據了!”他頓了頓,拍手示意外面候著的人進來。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獨特民族服飾的老者走進來,他大拇指戴著一個扳指,上面刻著鳳凰圖騰,孫穆一眼就認出來,他正是古城現任族長,二爺!
邊雨沐一直在外面看著,看見二爺拇指上的扳指,眯了眯眼,上次回古城請求二爺同意自己和柳茵的婚事,記得他手上還沒有戴這枚象徵族長身份的扳指,看來他在古城的族長身份已經坐實了!
裡面,孫穆已經激動地站起來,又被身後的警察按了回去:“二叔,您怎麼來了?他們……他們也太不像話了,怎麼大老遠的讓您折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