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頭腦還有些發懵,說話也不太利索:“嗯去了……嗯,是去了,我昨天……不過你師叔昨天睡得早,東西我沒拿到,說是你今天給我拿過來。”
聽禪一愣:“什麼?是師叔說的?他昨天沒告訴我啊?今一早也沒看見他吶……”
二人正說著,突然從邊凱的禪房裡傳出驚恐的叫聲:“不好了!死人了!師傅,師兄……師兄死了!”
兩人都感到震驚了,邊凱昨晚上還好好的,他們在一個桌上吃飯,他還跟他們聊天吶!聽禪臉色不好地闖進去,柳茵也跟了過去,卻在看見裡面的一幕,嚇得馬上捂住雙眼。
石炕上,邊凱歪歪斜斜地躺著,一條手臂垂下來,手腕上還有鮮血在一滴滴流淌,他歪著頭,眼睛睜著,表情痛苦,像是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但他的妝容幹淨利落,像是提前收拾好自己,就為了這一刻的死亡一樣!
柳茵能聽見聽禪的哭聲:“師叔!你醒醒啊!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就算你想提前去見佛祖,也不用……不用割腕自殺啊!那得多疼啊!師叔,我捨不得你,嗚嗚……”
柳茵聽見他說自殺,鼓足勇氣拿開雙手,她盡量忍住空氣中散發的血腥氣味,走近一步,然後彎身,想撿起地上刻著鳳凰圖案的匕首,被聽禪攔住。
“施主,這是第一現場,你不能動那刀!要先報警,等警方查過現場,你才能找他們要師叔的遺物……可惜了,師叔才五十出頭,怎麼就去了,嗚嗚……”
聽禪一邊說,一邊抹眼淚,看得柳茵心裡也不舒坦,決定出去透透氣。
之後一幹人等被帶到麗市警局例行審問,邊雨沐聽說金佛寺出命案了,想起柳茵還在那邊,下班之後馬上趕了過來。邊雨沐推門進去時,柳茵和聽禪正在接受警員的審問,他默默看一眼幾人,在旁邊的位置坐下來。
警員也不敢怠慢邊雨沐,笑著跟他打聲招呼,得到對方的認可,他才敢繼續問話:“柳茵女士,你昨天去死者的房間做了什麼?多久離開的?有沒有人可以作證你只是去拿東西?還有,你為什麼會被發現睡在地上?”
柳茵忍著心底的急切,盯著對方的眼睛,坦然地道:“我昨天真的只是去拿東西了!是凱叔……哦,也就是邊凱,是他親自說要我過去拿!不信你可以問聽禪!”
當警員疑惑的眼神落在聽禪臉上,他馬上點頭答道:“沒錯,是師叔要柳茵施主去拿東西的!我可以證明!”
警員一邊拿筆記錄著,一邊搖頭:“可惜啊,她進去之後沒有人看到,誰知道是不是她逼著死者割腕的吶!”
柳茵還沒來得及替自己辯解,一旁沉默的邊雨突然冷冷開頭:“這位警官,我妻子膽子小,她不可能殺人,也不可能慫恿別人自殺,希望警官把精力集中在現場和屍體上!”
警員嚇得立馬換上笑臉道歉:“對不起柳女士,我只是希望問清楚一點,這樣才能更快破案,無禮之處您多擔待!”
柳茵瞪一眼邊雨沐,然後沖警員笑笑:“沒事,你繼續問,我一定配合!”
警員鬆口氣,繼續道:“聽說你們在現場看到了死者自殺的工具?還有,五朵玫瑰?”
聽到玫瑰這個詞,柳茵的眼前突然閃過血淋淋的花朵,還有三張被染紅的笑臉……
四年前,邊鎮業就曾讓人給自己送過血玫瑰,那正是柳琳被宣佈死亡的當天,她還記得那是五朵血玫瑰,裡面還藏著碎紙屑。
柳茵覺得有些頭暈,邊雨沐看出她臉色不好,走過來把她扶到一旁,看一眼巴巴看著他們的警員,詢問的話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她身體不適,可以旁聽嗎?”
惹不起邊大少的小警察:他能說不可以嗎?
於是,他只能問聽禪:“那五朵玫瑰有什麼特別之處?”
聽禪想了想:“有!那玫瑰紅得像用血染出來的,而且……好像有三朵花是枯死的!”
柳茵一怔:“三朵?”四年前是兩朵,怎麼多了一朵?
邊雨沐突然低頭問她:“照片上有幾個人?”
“啊?”對於他精簡的問題,她有些不懂。
某男顧不上鄙視姑娘智商,耐著性子解釋:“四年前你看見藏在花裡的照片碎屑,幾個人?”
柳茵恍然大悟,看著他肯定地道:“三個,我和我爸媽。”
邊雨沐不由皺眉,似乎是有想不通的事情,他眼神茫然,自言自語道:“三個?死的人不該是邊凱啊!”
柳茵傻愣愣看著他:“你什麼意思?凱叔不該死?可是他想自殺誰也看不住啊!”
邊雨沐看他一眼,篤定地道:“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