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辰為何要來示警?
自然是因為素素了。
林向晚不知道好朋友和那位周公子之間,到底怎麼了。有些話,站在她的立場,委實是不好說的。
她希望素素幸福,也認為一向高冷的周澤辰不是素素的良配。然而,誰叫素素喜歡呢?
林向晚嘆了一口氣。
感情的事情,一向是剪不斷理還亂。她這個局外之人,還能說什麼呢?
林向晚為了二人之事愁腸千結,安靈素卻是早已經放下了這些兒女情長,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去。
“向晚,此事暫時不要聲張。”她抬頭說道,“向晚,今天辛苦你了,如今快到亥時了,天色已晚,今夜,你先在我這裡休息吧。”
“休息?”林向晚有些意外。不是說今晚註定無眠嗎?素素又為何讓她此時休息?
林向晚剛準備開口反駁,卻見安靈素沖著她向營門的方向努了努嘴。
當下,林向晚便什麼都明白了。
“也好,忙了這麼多天,我們都沒有好好的說過話。今晚左右無事,他們幾個又不在……”她笑嘻嘻的說道,聲音也比往日裡大了半分。“正好,我們就住一起了。就像在學院時那樣,也好說說貼己話……”
賬外夜風拂過,烏雲層層聚攏,漸漸遮住了漫天的星月。
亥時已過,子時將近。
如墨一漆黑的夜空之中,半點不見星月的影子,外面更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安靈素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和一旁的林向晚無聲的對視了一眼,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凜然的冷意來。
所謂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放火時!
夜風拂過,一道黑夜快如鬼魅,穿梭在安靜的通州大營之中,化為夜風,化為暗夜,卻終究是無人知曉。
子時正,通州大營東北一腳的一座大帳之中,張騫和錢必那位軍中偏將,不由頻頻向著窗外張望,顯然是有些著急了起來。
“老張,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這已經到子時了,怎麼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錢必鎧甲在身,右手死死的捂住腰間的大刀,神情愈發的焦急了。
張騫微微皺眉。
“老錢,稍安勿躁。既然公主傳信是今日,那必定就不會錯了。”他一邊安慰著同伴,一邊抽出了腰間的軟劍,緩緩擦拭著,顯然心裡也漸漸的有些沉不住氣了。
“老張,你說……是不是出事了?”錢必突然從窗戶旁走了回來,靠近張騫壓低了聲音道,“這一次,會不會是皇帝算計了長公主一把?那些人,不會拿我們當靶子吧?”
張騫擦拭軟劍的動作,微微一僵。
很快,他又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應該不至於。公主不是說了嗎?皇帝的人不動手,我們也是絕不會動手的……”
“可是……”錢必打斷了他的話,焦慮道,“我已經讓營裡的弟兄們準備好行囊了……”
“糊塗!”張騫猛然抬頭看了同伴一眼,眼神凜冽,卻依舊記得壓低了聲音,“老錢,你怎麼能……怎麼能那麼糊塗呢!”
“老張,”錢必搖了搖頭,眉宇之間盡是焦慮之色,“那不是長公主說,讓我們時候去西山一線天峽谷那邊集合嗎?我擔心會誤了公主的大事,故而提前讓弟兄們準備一二,又怎麼了?可眼下,子時已至,外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這心裡,也不知是怎麼的,突然就毛毛的,老是有些心神不寧啊……”
何止你一人心神不寧啊!
張騫看了同伴一眼,終究是嚥下了這句話。
“將軍……”
便在此時,賬外突然想起了衛兵的聲音,二人同時一怔,抬頭對視了一眼。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