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門響,顯然他進屋。
灰衣人悄悄伸出頭,兩個筐疊一起,縫隙讓堵上,他看不清外面。這一看不由得叫聲萬幸。
兩個混蛋差人交抱著老拳相向,已滾到角落裡。地下,放著一把鑰匙,外加一個短棍。
灰衣人拿起來就奔東牆,見難怪差人們不上心,這關押的地方太嚴密了。
在牆上開個門,他要不是知道這裡有出路,到面前也找不到。
剛才那人沒關好,在這夜裡透出燈光的地方,又是一道指路石。
灰衣人小心翼翼進去,見裡面是間小屋子。花半盞茶功夫,在地上找到入口。所以沒有看押的人,他依然沒有奇怪。
就算有賊進到這裡,見有人反而奇怪,沒有人反正以為空暗道呢。
一面暗誇這地方巧妙,一面小心釋出三分。
往下走,也沒有見一個人,連開三道門,道道都花功夫找。一條長長的通道出現,灰衣人知道目標就在前面。
找人倒沒有費功夫,六間對門的牢房,只有一個有人。這個人也不難認,他睡倒在木床上,身軀微腫符合,蒙頭而蓋的骯髒官袍符合。
灰衣人從懷裡拔出一把短劍,大可以在外面殺。但他是個收費高的殺手,不見真相不能走,再加上手裡有鑰匙。幹脆開啟門,走到床前,一劍刺下去。
手上一軟,很軟,遠比人身子要軟,灰衣人面色剛變,身後一聲巨響,一道鐵柵欄門從天而降,把開啟的木牢門封的死死的。
一隊獄卒帶刀出現,剛才打架的那倆也在這裡。湯捕頭滿面春風:“兄臺,大王還是大人?露個真臉兒吧。”
灰衣人一言不發,抬手一抖,揭去官袍,順帶的把袍下薄被也帶起,不由得勃然大怒。
見一頭麻倒的豬倒在床上。
這豬洗的太幹淨了,不知放這裡多久,從頭到腳都是牢房味道。又麻翻不會哼哼,沒有過多氣味出來,灰衣人也著了道。
見到他檢查,湯捕頭和獄卒們哈哈大笑:“怎麼樣?收拾的不錯吧。你找唐大人是嗎?長公主殿下神機妙算,就知道彭大人等一離京,就有人要殺唐成部滅口。哎,你為什麼不在彭大人在時殺?一定是怕長公主以保證為名留下彭大人他們是不是?”
灰衣人怒從心頭起,但表面上看只眸光微暗。身子微轉,“嗖嗖”聲不絕,烏黑光澤從柵欄中奪路而出。激勁如閃電,又快又狠的撲到湯捕頭面前。
湯捕頭身子一轉,在他後面的人轉出來,一面大盾牌把所有人遮的嚴嚴實實。
“叮叮叮……”暗器從盾牌上紛紛落下。
有一隻手從盾牌後出來,手中一雙鐵筷子,挾一個看過,拿在鼻端嗅一嗅,湯捕頭樂了:“鐵蚊針,多臂猿龐慶。”
獄卒們哄的一聲炸了鍋:“見事有份,湯大人可不能獨自居功。”
湯捕頭惱的漲紅臉:“還有沒有規矩?你們哪有出力?”眼見呵斥不下,無奈抬出貴人:“這主意是殿下的,這功勞歸殿下。”
打架那兩人一唱一和:“湯大人真會說笑話,殿下才不會要這功勞。殿下等著拿大案犯,這小螻蟻怎看得上眼。多臂猿龐慶十二歲成名,二十年前先帝在時,就在各地犯下大案子,至今刑部在他腦袋上懸的賞格是三萬兩銀子。”
“三萬兩銀子是指搜到龐慶歷年殺人所得的錢財,送到刑部去,賞你三萬兩,你們天天在京裡當值,哪有功夫去外地起贓?”湯捕頭沒好氣。
北屋出來那人尖聲道:“兄弟們,誰幫我頂班,我找贓到手大家平分。”
“要我說,把龐慶餓上六天,好好的搜他身上一定有線索……”說這話的人素來老成,今天也沒穩住。
湯捕頭是真的來了氣:“你們都是精心挑選,忠心上可靠,再調到這裡當差。比在外面捉案犯一不小心掉腦袋的俸祿都高,還不知足嗎?跟我搶什麼!”
“哈哈,湯大人這下子說老實話,功勞不是殿下的了?是你湯大人打算獨攬?”
獄卒們把湯義一頓數落。
湯捕頭忍著氣不敢再回話,一個老公事的嘴,哪能鬥得過一群老公事呢。
把地上暗器撿起,烏黑是上面淬有毒,一般帕子不能包,包起來也容易穿透傷人。這裡有以往關押大盜的零碎東西,拿一個鹿皮袋裝好,不顧深夜這就來見長公主。
上官知和楚芊眠一同起身,書房燈燭下,見湯捕頭託上來的暗器細如針黑如夜。
“難怪叫鐵蚊針,據說中的人也沒感覺?跟蚊子叮咬似的。”楚芊眠大開眼界。
“是,沒有想到來的會是他。殿下,這個人心狠手辣,所以沒有同夥,獨來獨往慣了的。他暗殺為財的可能性大,入夥幾不可能。”
楚芊眠卻道:“這個還是先不要定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