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蛟眸光轉向他:“張大生,你從水軍中提拔成我的親兵,已有兩年。你的主人是誰,應該可以說說談談了?”
張大生不住叩頭:“這不關小人的事情。”
石蛟淡哼一聲:“有趣。劉柱你以緊急公文的名聲進京,進到國舅府,讓別人想不知道有人找我都難。而你不見我,卻私翻禮物。是什麼用意?”
戚大人端下巴:“有人緊急見世子,但是禮物讓翻,傳出去的話,倒不會有人懷疑禮物違禁,只怕會說國舅家禮物讓盜,可見禮物收的貴重。”
上官國舅莞爾:“老夫也這樣想。”
戚大人環視在場的人一眼:“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石蛟請教他。
“可惜這在場的人太多,風聲遲早要走露,就難監查。不然的話,隨後而起的謠言裡,想來會說國舅家的禮物與眾不同,引出一番爭議。是誰亂說,可以一一的查到。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就算聽信謠言,再來調查禮物的話……搜尋不到東西,這劉柱也好,張大生的出現也好,有什麼用意?”
上官國舅眸中精光閃爍,輕輕地在笑。
石蛟笑出了聲:“到底是刑部尚書,佩服佩服。”目光流連在張大生面上:“一個劉柱是個棄子,他連蟒袍龍袍都分不清,更沒法知道只要他進京,只要他來送緊急公文這個風聲,隨後,他根本難出京都!他的作用,不過是揭起這場風波。但是他到底沒有親眼見到龍袍,所以還有另外一個人……”
戚大人笑了:“世子,你還不曾報到我這裡,我客氣些說話。不介意搜搜你的這位貴介身上,只怕大有玄虛。”
張大生猛地跳起,對著外面就跑。石蛟的隨從,上官府的僕從,三下五除二把他捉拿回來。
“搜。”
戚大人來道賀,帶來湯捕頭和另外一個捕頭。
石蛟對隨從頷首,示意他們讓開,由湯捕頭接手。湯捕頭搜的細致無比,很快張大生接近赤條條,看的人好笑不已。而地上,擺著簪子,拆開的外衣和裡衣。
“大人,找到了。”湯捕頭雙手託著一幅帕子大小的東西,上面繡著栩栩如生兩條金龍,這個才可以稱做龍袍的式樣。
這個在張大生的裡衣內。
張大生撕心裂肺:“這是世子的東西,世子讓我帶著的。”
石蛟沒好氣。
湯捕頭飛起一腳,踢的張大生打兩個滾,對戚大人欠身:“按理來說,有這等重要的東西穿在身上,石世子不應該讓他常在熱鬧之地。”
石蛟拱手:“國舅,戚大人,請嚴查,我父與我無不呼應。”
戚大人讓他坐下,問過國舅一聲:“我也在這裡審案可以嗎?”國舅請他自便,越快洗清他和石蛟才好。
戚大人讓扶起張大生跪好,他出神的呷茶。喝了有兩碗茶,戚大人開口:“人做事情,要麼為情,要麼為物。為情,你的父母家人兄弟姐妹、妻子小姨子都算在內。除非他們和你一樣身份,否則的話,把你畫上形容,和名字一起寫在告示上,四海張貼宣揚,總會讓他們看到。”
張大生面色大變,似有冷汗淋漓。
戚大人看也不看他:“為物?就更簡單。你想要再多的東西,也得先有命使用。可以留你一條命,但是你要和盤托出。不然,掙下多少黃白物,也是空手一場。”
說到這裡,輕輕揮手:“帶他下去畫告示,以大逆不道罪名張貼全國,鄉村也要貼到。對他說說告示多久能寫好分發下去,讓他抓緊鐘點,想到什麼早點兒說,別錯過一個呼氣的功夫,就又是一場空。”
忍俊不禁:“已是失手,再不能將功折罪的話,這兩場空可不是好玩的。”
湯捕頭答應一聲,拉起只有一條底褲的張大生就走。看樣子,打算讓他這模樣從街上走。
嘴裡說道:“其實畫個全身告示也不錯,這胸前一點胎記倒有精神。放心,好認呢你。”
張大生接近崩潰,喃喃道:“我說,我說……。”
湯捕頭拖他又回來。
“是我的老鄉,在去年找到我,說亂世出英雄,我們都耽誤了。如果能製造個亂世出來,說不好我們就是英雄。這機會難得,讓我不要錯過。一開始我不信,後來他時常的說,我就信了。他給我這小塊衣料,讓我隨世子進京後,聽到國舅府上禮物讓盜的訊息,就對世子進言,重新檢視下他送的禮物。如果有損壞的,重新補上。他說世子對長公主情意永久,一定會答應讓我檢視。等我檢視的時候,把這小塊衣料放到禮物中去。”
張大生瞄一眼劉柱:“劉柱是他介紹我認識,他讓我放到東西以後,借機找到劉柱把他殺了。世子說的對,劉柱散佈緊急公文的名義,再裝盜賊,是不可能走出京都。他一死,順天府查起來,就會重新檢視世子送的禮物,因為劉柱是水軍的人,又打著送緊急公文的名頭進的國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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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字明天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