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看到小廝們,楚行斧總能想到自己的以前。不由喚著他的名字:“你沒事要多看書才好。”
小廝喜滋滋:“看呢。”
楚行斧不再說什麼,打馬往安佑王府。在路上心潮繼續澎湃,當年楚雲期教他們念書,劍豆斧豆都不知什麼意思?端茶倒水還要會認字嗎?
但是從現在來看,幸虧當年跟著姑娘一起念書,能成為芊眠姑娘的小伴讀。
見到安佑王府大門時,楚行斧露出笑容。
……
一件一件公文拿進來,刑部拿下費大人和成大人來回話,湯捕頭沒拿到鐵木佳來回話,楚芊眠從坐下來就頭也不抬。
綠玉送進飯菜,楚芊眠詫異:“到飯時了?”一看沙漏可不是,又到吃飯的時候。
看看案幾上依然不見下去的公文,楚芊眠一路狼吞虎嚥。上官知走進來,敲敲房門陰陽怪氣:“快看不出你比父親還要忙。”
“這本就是父親的公文啊。”
上官知繼續嘲諷她:“所以我說,真看不出來要你忙成這樣。”
楚芊眠這回聽明白了,放下筷子佯裝嗔怒:“有話就明說,又是尖酸又是刻薄,難道你是孩子們嗎?要埋怨我不理你。”
一個、兩個、三個……小腦袋從上官知身後出來。上官知側過身子讓出他們,面上有了笑容:“可不就是孩子們找你。”
又一個嗓音出來:“另外還有我們。”另一側的門旁,元團雪、楚麗紋、花氏、孔氏露出面容。
這陣勢一看就清楚,楚芊眠笑道:“這邊是讓我怠慢的,這邊是等著向我表功的,是也不是?”
孩子們擺手:“不是怠慢,是有話要說。”上官廷、楚行伍推出鐵秀男,上官玉小臉兒慼慼:“母親,表妹生氣要回家了。”
上官廷煞有介事:“姐姐不對大狗好,所以表妹生氣了。”
鐵秀男本不應該笑,但哈地一聲樂了:“不是這樣。”
上官玉一本正經:“廷倌總是不讓表妹當女孩兒,所以表妹生氣要回家。”
“哈哈,不是這樣的。”鐵秀男趕緊又辯解,笑過,趕緊又收斂。
她過來,送上一封信,大眼睛裡有滿滿的不捨:“母親說祖母染恙,要我回家侍疾。”
張開手臂撲到楚芊眠懷裡:“姑母,我會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楚芊眠開啟信,見老王妃的病情寫在上面,是去年冬天咳嗽,直到春天沒有好,然後一直到夏天。
也可能是老人常見的病,但是楚芊眠暗暗焦急。問上官知:“母親看過沒有?”
鐵秀男回話:“姑祖母看過了,姑祖母說和我回去,讓姑母不要擔心。”
楚芊眠猶豫,外祖母對她的點點好出現在眼前。老王妃不僅僅是楚芊眠帶著稷哥到西寧,才是好外祖母。而是歷年給楚芊眠寄東西,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鐵氏託言是嫁妝裡的名貴首飾和衣料,都出自老王妃所送。
她有了茫然,在窗外大天光亮下眼前有片黑暗。黑暗的名稱,叫攝政。
無意中撫養新豐帝,得到權勢,但是也將失去一些東西。
協助父親的上官知看得出來,走到妻子身邊,把手放到她肩膀上,柔聲道:“問候的信我已寫好,一會兒給你看過,交給秀男帶走。你吃完飯,見過人,”
對元團雪四個一瞄。
“抽一個鐘點出來,把秀男的行李看一下。”
楚芊眠緊緊握住他的手,和每一回一樣,總是有無窮的力量。她汲取著,慢慢恢複精神。
把鐵秀男抱上一抱,約好等下就去看她,讓孩子們先去幫看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