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小,只有楚芊眠聽到,楚芊眠讓感染,扯動嘴角也有一笑。
楚雲豐看在眼裡大為放心,他本就不相信楚芊眠通敵,別人會給她長公主地位嗎?何況她還有丈夫家人在關內。楚雲豐這些日子研究的,都是賀禦史吃錯哪個醫館的藥,以後要讓熟悉的人家和自己家一起避開。
等賀禦史唸完,新豐帝滿面帶笑:“皇姐,你的意思?”
賀禦史氣了一個倒仰,內心深處的不平化成火焰,聚焦在眸底幽幽發光。
他痛恨的,就是新豐帝不趕緊提拔臣子,眼裡有一位長公主。
憋著氣,賀禦史等著楚芊眠的回答。
“皇上,我的一面之詞並不可信,不如請可信的人說話。”楚芊眠看向兵部尚書:“請你把歷年打仗中的花銷列明白。”
兵部尚書就讓官員們回衙門準備,金殿上先說別的事情等著。不到半個時辰,官員把舊年的卷宗帶回來。
報出關城遭受侵犯時的近五十年花銷。
上官知雖沒有五十歲,卻不妨礙他記住以前的卷宗。一面聽著,一面和自己的記憶上核對,一面點著頭。
新豐帝見到哥哥這個模樣,知道姐姐必然大勝,也有了悠然。
賀禦史腦子裡轉得飛快,長公主要以前打仗的花銷做什麼?難道她要說因為怕打仗花錢,所以把差不多的花銷折成糧食送出去,這也太可笑了吧。
“皇上,這是歷年的花銷,這是近兩年,加上送出去糧食的花銷,”
新豐帝一拍案幾:“皇姐節約很多。”
“皇上,這不是節約不節約的事情,而是長公主殿下根本不會打仗,難道以後外敵進犯,咱們就拱手送上東西不成?這是藩屬國的行徑。這是滅我國威的行徑。這只會助長外敵的氣焰。關城還養兵做什麼,放一堆東西在那裡就能退敵,哪有這樣的好事?”
賀禦史跪下來:“由此可見,長公主適合在內宅裡待著,請皇上收回她的攝政權,重重治罪。”
新豐帝皺皺眉頭,再帶上笑容,又望向楚芊眠:“皇姐,你看呢?”
楚芊眠笑道:“身為禦史,賀禦史警惕是好事情。但是他總往壞處想這毛病要改改。或者,收太多的珠寶,所以總想得簡單。”
“你,血口噴人!”賀禦史跳起來。
太監走來斥責他:“對長公主不敬,記大過一次。”
賀禦史身子晃上幾晃,知道如果不佔上風,將騎虎難下,對著金階膝行幾步,泣道:“皇上,長公主當殿汙衊為臣,用意是以後沒有人敢檢舉她,皇上,此例不可開,為臣冤枉啊。”
新豐帝哼上一聲,面對楚芊眠時,又是滿面笑容:“皇姐,你有證據嗎?”
新豐帝回想起他小的時候,楚芊眠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沒有證據,就不要指責別人。
顯然,公主手中有證據。
“皇上,請宣奉新伯夫人上殿。”楚芊眠的口吻更加的輕松,聽的人卻疑惑不已,奉新伯花行劍是安佑王的義子,他的夫人上殿,這不是明擺著向著長公主?
有人向楚雲豐靠過去,低聲道:“公主用的這個法子全是自己人,可不妙啊。”
楚雲豐眼觀鼻,鼻觀心,暗想要你多管。
雖然楚雲豐心裡沒底,但是卻有把握。他見到的侄女兒,從京亂前到京亂後,沒有一次不是順順當當。
縱然在逆境,也依然能走出平地。而何況上官知還在她身邊,上官公子由國舅教出來,遠非賀禦史可以相比。
楚雲豐恍然大悟,難怪夫妻在今天回京,原來是有意前來。
和別的人擔心相比,和賀禦史認為不屑相比,楚雲豐有幾分期待。
花氏走上金殿,聽說過宣她的原委以後,也有些想笑:“回皇上,臣在上個月舉辦消暑賞荷宴,賀禦史夫人帶著姑娘們到來,她們的發上有新首飾,這種首飾不是京裡鋪面出售,臣問過賀家,最近沒有外地珠寶販子登門,而這式樣的首飾大多出自關城外面。”
賀禦史撲通坐在地上,眼睛直盯盯的回不來。
耳邊有人悄聲提醒他,趕緊反駁才行。賀禦史拼命的想,迸出來一句:“那是臣的親戚所贈。”
他這麼失態,因為那首飾是禦史費大人和成大人送到他家。
花氏不慌不忙:“是這樣嗎?但是我把首飾樣子畫出來,費大人、成大人的小妾看到,氣惱萬分的說本來應該給她們,這是費大人和成大人的東西。不知為什麼到了賀大人手裡?”
楚芊眠也追問:“是哪個親戚?京裡的還是外省的,賀大人說出姓名住址,這就讓人追查。”
賀大人倒不怕追查,他相信報出幾個得力的親戚,雖然眼下沒有時間串供,他們也能應付的很好。
讓他內心害怕的只有一點,花氏說那首飾出自關城外面。如果沒有看錯,那自己說不好要落個通敵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