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水性好,可以捉武昌魚。”石蛟拿起生蠔殼,示意自己會反擊。
對於這兩個人小孩子般的舉動,楚芊眠也挺想拿個螃蟹殼砸過去。但她偏心上官知,不願意讓他在人前失哪怕一點兒臉面。又不願意讓東道主石蛟難過。石蛟是外人,又是外臣,拂他的臉面也不好。
就拿出應付的好辦法,裝聾作啞,大口吃東西。
鐵標、花小五也很幫忙,上官知坐在楚芊眠一側,他們在另一側,花小五把好吃的送上來,鐵標幫忙剝螃蟹。
明亮升起來,在海水裡看和在家裡池中看倒影不一樣。天上好大一輪,地上好大一輪,兩個都像真的。
那兩個隔空比劃蝦尾、魚刺,楚芊眠三個興高采烈說月色。雖在同一個桌子上,楚漢爭雄與月下吟誦毫不抵觸。
等到上官知與石蛟把桌子上的東西較量完,什麼海螺,什麼海蚌都拿上來應對,就開始拼酒。
記得當差,都不會錯,喝上兩三碗也就結束。
鐵標走時悠然:“今天吃的又是這麼痛快。”花小五附合。
石蛟沒有醉意裝出酒醉:“今天我占上風。”上官知直接握住楚芊眠的手,往船艙裡走。
燭光熄滅,滿艙綢繆。上官知由會撒嬌變成霸王一個,楚芊眠昏暈甜蜜中,有時候往往只有一個心思。難怪別人都說國舅的兒子不能輕視,果然,各種角色轉換如意。
白天看公文,他可以當先生,又隨時當幕僚。遇到石世子,就會扮可憐兮兮。晚上,就不可言說……
船繼續往前行駛,並不管船艙裡事情。靜夜幽幽,海濤泛靜,很快到淩晨。在陸地上夜最黑的時辰,海上雖有月光及反光,也是最寂靜的時辰。
黑暗籠罩住大片的海水,也把暗中兵船掩蓋。段平走上船頭,面上傷疤不動也嚇人。
他僥幸沒有殘疾,但這筆賬還是要算的。望著漸行漸近的幾只船,段平從心底噴火。
他雖沒有毀容,傷疤有時候更添英俊,但冬天的護城河水留下永難磨滅的刻印。
“太子殿下,您是怎麼知道在這裡截住的是安泰長公主?”他的副手好奇。
段平對暗夜不發一言,心底卻如海嘯蒸騰。
說也奇怪,他就是知道。他還知道這個二十出頭的女子膽大包天,天不如她膽大。
進京的人紛紛夭折,段平對風氏和彩靈的回話不抱信任。在他後來的內線不能進入內宮,索性權當彩靈叛變或也夭折。
如果彩靈被俘,不能指望她守口如瓶。畢竟,她是個女子,她不是長公主那種堅毅可氣的女子。要麼她招供,要麼她讓看出底細。
新豐帝親徵,安泰長公主這個細作頭目說服南海諸島,這有什麼不可能。
就算不可能,巡邏船開到這裡呆幾天,也沒什麼。
而幾只船真的來了。
哪怕不掛名號或夜裡沒看清,以段平對東海王的瞭解,這種制式的船出自石家麾下。
他陰沉的吩咐:“下水,鑿沉它們。”
石蛟一掙醒來,回想夢中接近窒息。按說他入夢時想的是痛扁上官知,怎麼會窒息呢?
外面有人快步進來,是心腹,所以不管石蛟醒沒醒,他到床前輕喚:“世子,醒醒,前方有敵船,有人下水只怕打咱們船的主意。”
“第一隊下水攔住他們,第二隊下水鑿沉它們。”石蛟邊起邊道。
“世子爺,他們的船比咱們的船多。”一般來說兵馬也就多。
入夜風向會變,石蛟問道:“現在什麼風?”聽到以後有了主意,東海王和南疆王打了有段時間,附近海域都瞭如指掌。
石蛟曾在附近發現過無人海島,不但不小,而且漲潮時也在。“順著風向退,到海島上拼刀劍。”
除去這個後手,他還有準備。如上官知所說,帶著長公主上路,一點兒閃失的機會都不能有。
石蛟還有兩只大船在後面。
“發訊號,讓他們靠近。”副手出去,石蛟對著船舵走去。
船上腳步聲增多,讓鐵標醒來。見有人爬船帆發煙火,有人在甲板上集合。他以為石蛟沒起,打算和舵手說幾句。走過去,見掌方向的是石蛟。
鐵標興奮莫明:“石世子哥哥,有敵情嗎?什麼時候我能上呢,我也會戲水。”
“西寧王是馬上的功夫才對。”石蛟嘴角噙笑。
“我是在表姐會稽家中作客時學會,不過會稽大多小河道,我還沒有在海裡遊過。”
有人來回話:“右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