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是楚行斧、石硯。
孔禦史在看臺下面維持秩序,見女婿送上底稿,匆忙看過心情激動。找到楚雲期連聲道謝:“你教的好。”
楚行斧的文章先讓老丈人無話可說。
孔禦史忘形,楚雲期故意道:“謝什麼,兒子是我家的。”
孔禦史家中沒有別人,楚雲期總在外面,楚行斧夫妻住在孔家。見楚雲期這樣說,孔禦史不無緊張,幹笑:“呵呵,王爺閑下來,還是料理長公主親事的好。行斧夫妻,就不勞你們再多過問。”
楚雲期啼笑皆非,正要再說兩句。孔禦史神秘兮兮的湊近他:“要是還閑,趕緊把親兒子生下來。”
親暱的捶捶楚雲期肩膀:“你還年青。”
楚雲期一高興,不再和他理論。孔禦史走開,楚雲期繼續盯著樊華,見樊華抬頭看來,就輕松自如的一笑。
樊華就來了精神,對著考卷虎視眈眈。說不緊張是假的,就連聞訊陪他的樊老夫人、姜氏和張春姑,都緊張出一身又一身的汗水。
最後一個,樊華交卷。姜氏對兒子走去,樊華對楚雲期走去,把底稿送上,手拿的地方已然濕了。
楚雲期看過,點一點頭。
只這一點,樊華跳高,姜氏忘記內心深處的固執,深深拜下來。樊老夫人對著春光裡喃喃:“好兒,你託人不誤,華哥真的出息了。”
晚霞出來,一輪夕陽神采無儔。不等舉子們擔心,有太監高聲宣旨:“命有司就地連夜閱卷,定出名次以安舉子之心。城門,今夜不關。”
舉子們歡聲雷動中,看臺上官員面前多出來案幾和筆墨,每個人這就開始閱卷。
晚飯,有人是家裡送出來,有人就地購買,就在這裡吃了。
回家睡覺的人相當少,都知道這是百年甚至數百年難得遇到的一回。哪怕不是舉子,不是商販,也圍在看臺下觀看。
閱卷費神思,不時有官員起來走動幾步,或者趴在案幾休息會兒。
“給。”
上官知送進一個大包袱給楚芊眠。
開啟來,是枕頭和被褥。
“歪會兒吧,明天早上能出來都算快捷。”
揚馬鞭子,上官知指指城門:“那裡我佔一間房,讓人燒熱水,你的梳頭東西也取來,等下你去洗漱。”
“你呢?你也看了一天,你也該累了。”楚芊眠說完,就覺得心頭一緊,後背一涼。
這是說錯話的兆頭。
車外那人含情脈脈地送來眼風:“陪你。”
楚芊眠看看枕頭,這是睡覺用的,很想扔回他臉上,又怕他太得意。
這一夜,大家都熬著。看到花白頭發的官員不時揉眼窩時,有些舉子們心裡沉甸甸。
第二天的上午,所有名次出來,並不是公佈上寫榜,就這麼簡單。再次由舉子們抽出考卷,一一講解。再寫榜時,落榜的人再無怨言。
相反,國子監、翰林院的講解,讓他們受益匪淺,離京的時候,山呼萬歲的人不少。
四月裡,新豐帝看笑話。外省傳來的閑話,只針對早早出京,甚至出京後不敢回家,尋親覓友躲藏的舉子們。
他們懊惱無比,原來還有一科?原來有大學士們公開講解。這一回的恨,由自己而起。
國舅見太後時,告訴她:“不少官員都說安泰長公主防範得當,及時穩住這次風波。”
而事實上也是。
……
五月天,石榴花紅,護國王府第建成,安佑王府第修繕完成,太後帶著楚芊眠走了一趟,把不滿意的地方再修改。而鐵氏修書給父親,請他進京論定禮。
“夫人,我們要進京了。”西寧老王拿到信,笑得合不攏嘴,一路歪斜的回正房。
鐵標一路狂奔到花家:“小五妹妹,我們進京成親去。”這兩個年長稷哥兩歲或三歲,成親雖然早,但也說得過去。
老王上路時,花小五想當然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