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燒餅在這夜裡不頂事兒,得想法子讓他吃個半飽,撿件破棉襖。”
一個衙役留下監視,另一個跑開張羅。
又過一個時辰,張楚生幸運的得到一個乞丐的小部分家産。那乞丐走進來大吃大喝,自己叨叨:“鐵口瞎子算命真準,說我今年翻身躍龍門。龍門雖沒有躍,卻撿得一錠大銀。等我再當這一時半會兒的窮人,就找個客棧,重新當人。”
吃完他就走,丟下殘羹剩飯,和破襖破被,全歸張楚生。
夜晚北風呼呼,張楚生抱著被子苦想他還能找誰?當年他在京裡認得的人,如今有誰還在京裡,並且當年有過交情,可以登門。
……
一行人在路口分手。
楚雲期道:“華哥,你們夫妻這就回家去,陪祖母和你母親兩天,第三天再來看我們。”
樊華很想跟去安佑王府,但他聽楚雲期的話,乖乖和張春姑回家。
家門前的石獅子旁下馬,見一個乞丐撲上來:“老華,還記得當年一起捱打的情分嗎?”
壓低嗓子:“我是張楚生,我讓人陷害不敢露面,老華幫幫我。”
“是你啊。”樊華沒有多想。
這是紈絝時的知己,一起惹惱外省商戶女子,並因此把上官國舅得罪。
一起打了板子。
雖現在和上官家是親戚,樊華還能想起。
樊華勾起舊情,讓張春姑先回家,和張楚生走到後街沒有人的地方,問他怎麼一回事情。
“說起來,得罪上官國舅那回,動手的是你,動嘴的也不是我,結果打板子有我,現在想想我還冤呢。”
樊華先埋怨一頓,再道:“以前吃你的喝你的,如今我老華有錢了,走,到我家裡住,再對我說你得罪什麼人。”
張楚生瑟瑟中感激:“老華你太好了,等我過了這個難關,給你介紹高官做。”
樊華腦後發寒。
他有這能耐,卻混到這個地步?
難道是誰在京中結黨,他投錯黨派?
但不管是誰在京中結黨,都不會是新豐帝喜聞樂見。身為安佑王義子,樊華相當明白這點。
他不動聲色的暗暗打量張楚生,冬天不是夏天容易有味道,但他衣上撲面而來百年塵埃。
這是長久當乞丐,才會有的衣裳。
那他的大話有什麼根據?
但細看張楚生面容,卻帶著近期保養過的微潤,微幹應該是這幾天造成。可見他前段日子過的不錯。
細作?
樊華腦海裡迸出來這兩個字後,越想越貼切。
緊握住張楚生的手,原意是沒查明以前不放他離開,卻在觸手之後肌膚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