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留在這個樓裡,搜查這樓就有藉口。
槍豆已嫁石硯,國舅是她的公公,對國舅傳話很是方便,槍豆立即離開。
她的腳步走出鑒寶樓,段平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出來。在桌子上扣了幾下手指,毫不猶豫起身:“我們該走了。”
“您還沒有見掌櫃的?”
“改天,對她說今晚小心,像是有厲害的人混進來了。”段平說著,一刻也不想停留。那種風也追殺月也能奪命的緊迫感,讓他有大難臨頭之感。
他走出包間,迎面遇上刀豆。刀豆一愣,這個人身上好重的威壓……。她忙忙的回到包間。
楚雲期往來的人物不凡,刀豆槍豆也好,劍豆斧豆也好,接納官員們都不含糊。
一般來說,不會看錯。
楚芊眠稍一停頓:“寧可信其有,這裡交給侍衛,等槍豆回來,捕頭們也就到了,咱們跟上瞧瞧。”
出得樓來,夜市上人很多,但走出這一部分街道,月光也冷清。
靜靜的街道上,段平帶著幾個人在前面走,楚芊眠帶著槍豆、逃難中跋涉不叫苦的宮女們,不慌不忙在後面追。
“他們還在後面呢。”
跟的人回話,段平只覺得後背發寒,又有好奇。是誰?居然跟上自己。
在街上跟不算能耐,附近隨時會有巡邏,段平不敢走快。這個人厲害就在於,從鑒寶樓開始,就跟上自己。
手心裡的汗沁在短劍把上,但不到沒有辦法,段平不會亮劍。
這是京都。
夜裡會關城門。
動手並不是上策。
他低聲道:“水遁。”
一行人拐過街道,腳步聲啪噠啪噠的響,急步奔跑。
身後傳來清脆嗓音:“快!”
另外有人道:“您小心,跟我後面!”
也追上來。
“撲通”幾聲,楚芊眠追到這條街上,見月下空無,一個人也沒有。一角,一口井黝黑微光。
楚芊眠跺腳:“最近的巡邏在哪裡?去傳我的話,四下裡有井的街道上,搜尋水跡。”
井與井的地下河道裡,有些是相通的。
正說著,馬蹄聲過來,楚芊眠大喜,讓槍豆先行一步,她隨後過去吩咐。
剛說到一半,哎呦一聲跺腳,三步並作兩步回到剛才的井旁,見一片水跡通向黑暗。
楚芊眠大怒:“狡猾!”
這一氣非同小可,長公主疾風般趕回鑒寶樓,指望從這裡再能發現什麼。
見一個綵衣的年青女子嫋嫋行來,伏倒在地不看正臉,柔媚入骨可以惑人。
“風氏見過攝政長公主殿下,不知長公主駕臨,沒有大禮,請公主恕罪。”
楚芊眠看一眼旁邊站的侍衛們,知道風氏長一雙尖眼睛。
當下把鑒寶樓翻個底朝天,除翻出成箱杜甫的筆、賀知章喝過的酒杯,沒有違禁物品。
風氏盈盈:“殿下,舉子們就要下春闈,明知道假貨也會買,圖的是個彩頭兒。”
柔媚嗓音,能聽出和花夫人對答的就是她。楚芊眠把她從上往下打量,淡淡的一個嗯字。
今天晚上並不算白跑一趟,但井邊放走重要人,楚芊眠心情不佳。宮裡來人,新豐帝說夜深,請她回去就寢。楚芊眠氣呼呼的回宮。
風氏追在後面幾步:“殿下,改日問安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