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知的敬重之下,樊華終於沒撐住。
呂遠不知道樊華以前的名聲,納悶道:“楚大少爺你怎麼了?”樊華哭的就更兇。
鐵權、上官知、呂勝異口同聲:“別管他,他高興。”
“我高興。”樊華也這樣說。
呂遠拋下來,又搬一壇子酒來,半人高的那種,和鐵權你一碗我一碗的不消停。旁邊的人看著拍手取樂。
這酒直喝到近天明,樊華大醉。回房去,張春姑已不睡,熬醒酒湯和照顧他。
樊華翻來覆去道:“他們瞧得起我。”
“哎。”
張春姑不由自主想到自身,自從嫁給樊華,遇到的人像是都瞧得起自己。
“嗚嗚,”樊華大哭:“春姑,他們都瞧得起我,你看到了嗎?”
張春姑也哭了:“看到了。”
她讓呂勝救下來以後見到樊華,覺得呂勝和小郡主就對樊華很好。呂勝指望拿樊華對妹妹邀功,十歲小郡主沒有理由瞧不起樊華。後來經鐵權強迫成親,鐵權對樊華也不錯。
樊華感激鐵權,春姑會種地,能響應妹妹號令。張春姑感謝鐵權,不然她上哪兒能有這樣好親事。
“大少奶奶,夫人來瞧大少爺了。”
房外說過話,鐵氏進來。看一看,樊華已睡熟,房中滿酒氣。鐵氏笑了:“這個孩子平時辛苦,偶爾玩一回,也是過年的氣氛。”讓張春姑不要出房門,就在房裡照顧樊華。
張春姑膽戰心驚:“母親,我還要幫您準備祭祀東西。”
“你就在這房裡管事吧,何必要出去。”
鐵氏說過,張春姑放下心。守著丈夫,吩咐家下人等,更為盡心。
楚芊眠不慌不忙,直到早飯後,梁武帶奸細回話:“嘯聚山林的人,離此有數百裡路,聽到姑娘名聲,為首的人不服,讓人打探。姑娘先時在城裡住,他們進不去,聽到姑娘回鄉下,這就有人刺探。”
梁武好笑,沒有想到吧,城外更如鐵桶一般。吃飯是呂家酒肆,住店是呂家客棧,不露形跡不可能。
楚芊眠面色平靜:“見到上官公子了?”
“見到,不過問過他,不認得上官公子。”
“那也不行,把他留下交給種地的人,好好的當苦力吧。免得走漏訊息。”
梁武答應一聲,帶著那人走開。
楚芊眠展開附近的地圖,找了找,上面標註紅色的地方都不屬於楚姑娘。
開春過,都要走走。願意歸順的是稷哥好子民,不願意的趁早拿下,免得和京都、益王開戰時,拖的一把好後腿。
稷哥醒來,和姐姐香面龐,數數桌上,昨夜又添一堆公文。稷哥小臉兒慼慼:“姐姐好辛苦。”
他還不知道姐姐是為他而辛苦。
這樣說過,出門去,和鐵標、花小五玩起來,也就拋到腦後,只餘一個淺淺的印子在腦海中。
大年夜的前一天,楚雲豐一眾官員趕回。楚家搬到城外住,不僅怕上官知讓人看到,也不願意楚雲豐現在就讓人知道。應付省裡大員,不是太傅早露過臉兒。
有些事情,悶葫蘆更好。
讓大員們看到一個小小朝廷出現,未免疑心加重。萬一拖不到後年就要公佈真相,打亂楚姑娘策劃。
楚雲豐認親戚,見張張笑臉,內心澎湃。後悔他當官心重,自以為國事當前,又官職過高怕人攀附,好些年沒有回原籍團聚。
結果到亂的時候,沒有楚雲期他過不來,原籍親戚們也各有建樹。
滿面親切,真的如走親戚回來似的,和老小都是一通真心實意的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