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出王府門前街道,呂三掌櫃的對三娘子感嘆:“沒有想到王侯也有厚道的人,郡主說嫁,王爺沒有二話。王爺之尊卻肯相信咱們,這珠寶件件要交給媳婦。”
三娘子覺得可以放心眉開眼笑:“郡主要當咱家媳婦?”做生意的人覺得賺的足夠。
又去樊家,給樊老夫人也丟下糧袋和藥粉袋。呂家走後,樊老夫人抱著兩種袋子哭樊好:“你若是還在,也會為這樣親家流淚。”姜氏不無尷尬,同住在這裡照顧妹妹婆媳兩個女人的清平老侯也有難堪。
呂家出城的時候,不但沒有盤查,反而大殿下也給他們一批東西運走。
元承設怕呂家總掏腰包,以後不再來。再說他們空糧車回去,裝笨重傢什都行,裝些珠寶金銀也沒什麼。
益王為牽制西寧王,主要兵馬都放到與西寧王的交界處,呂家再次順利返回。
……。
“楚姑娘,楚姑娘……。”
西寧王、鐵權、楚芊眠會師後,難民們不能自己,聲聲叫喊起來。
石蛟在遠處山上聽得句句真切,他默然了。良久道:“血脈是運道,能耐定江山。我願對她效忠,助她得到天下。”
每一句都飽含真切,縱然東海王經營海上數代,石蛟也是頭回聽到這種由衷的推崇。
高出半人的山丘上,楚芊眠身邊少不了的是稷哥,能讓稷哥說話的時候,都由稷哥作主。
這場面可以激動石蛟,四周歲孩童太子更是小臉兒漲得通紅,興奮莫明從頭到腳無處不閃動。
“我和姐姐又來看你們喲……。”
“好啊。”
然後寂靜,不然聽到稷哥小爺的話。
有沒人想過,楚姑娘不說話,卻由弟弟說。在本朝不奇怪,稷哥是男孩子啊。
楚姑娘打下萬裡江山,總不能帶到婆家,還是留在孃家,承當的理當是弟弟。
這是一般正常的想法。
非正常想法,在這裡的人是不會有。他們更不懂先帝有個太子流落關外,也不會推敲西寧王中軍出迎數千裡,裡面另有內幕。
話,大家會認為楚姑娘的顏面好。
“看看你們種地喲。”
“種喲。”
寂靜恢複有片刻,太子再說下一句。說著說著,他流利起來。四周歲的小腦袋瓜子開動,也能有一套又一套的言詞。
“姐姐掛念你們喲,稷哥也想你們喲,好好種瓜瓜喲,好好守家園喲……”
和上官夫人一起站著的俞太傅比太子還要興奮,接近手舞足蹈:“看他,哈哈,多會說。看他,哈哈,楚姑娘沒有提示他,是他自己要說……。”
上官夫人悄悄擦拭眼角,為上官太後和國舅喜歡。
確定益王丟盔棄甲,西寧王第二天回程。益王把主要的兵馬放在交界處,西寧王趕回支援。還有大批新俘虜的益王兵馬需要操練,留在這裡萬一反悔,給侄女兒添麻煩。
楚芊眠可就悠閑,六月聚會隱憂已去,她帶著稷哥故地重遊,來到曾住過的小山上,見日光下,稷哥的小田地裡,瓜結得累累垂垂。
“我的瓜瓜又長出來了。”稷哥不懂瓜需要每年播種,還以為是他舊年的瓜蔓。
楚芊眠由著他高興。
稷哥挑了一個熟的:“這個給哥哥。”又把餘下的熟瓜挑出來,分給大家吃。
小模樣兒,得意洋洋。
稷哥的瓜不用時常看著,又長出來了。
鐵權的兵馬幫忙收了一回糧草,結束後,楚芊眠一行重啟征程,這一回不走陸路,直奔江邊,呂家的大船等候已久。沿支流而到長江,沿長江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