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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信給大家傳看了一遍,楚芊眠微微的眯起眼,不費氣力的看到遠方大片的土地,還有天際邊的一點蒼翠。
如果那是樹林而不是雲彩映出來的光,任何一點蒼翠都是大地帶給人的盼頭。夏天的陰涼,秋天的果實,和冬天的柴禾。
“這地方應該由所有的人共同享用,還在這裡的人,和後面來而安分的人。打強盜!也讓我們走的安心。”
楚芊眠斬釘截鐵,眉眼呈現出閨中女子不可能出現的剛毅,把面前的長輩染出腦海中共鳴。
這姑娘的品格很像國舅,上官夫人油然的想著。
如果國舅在這裡,他也忍不下去,也會帶兵圍剿。
外甥女兒像王爺,不愧是小姑子的孩子。王妃這樣想。
她真的能當家,花夫人在想。
“好一個走的安心。”俞太傅近來是楚姑娘的應聲蟲,她說一句,他就老懷寬慰一句,太子殿下由她帶大,沒有錯,也不會出錯兒。
別的人都沒有意見,鐵權、呂勝、樊華爭得面紅脖子粗。
“我帶一百人就去了,強盜能有多少人?我以一當十,一百可擋一千。”鐵權漫不經心。
呂勝大大咧咧:“給我五十個,我比這吹牛的減一半。”
“你這不叫吹牛嗎?”樊華瞅著他。
呂勝快活了,說句大牛,就得有人揭的清清楚楚,大家都聽得明白才叫好。
抱起手臂晃蕩肩膀:“是嗎?橫豎我比這吹牛的減一半,在我這裡,就不叫吹牛。”
樊華舉手:“妹妹,我只要三十個人。”
鐵權鄙夷。
呂勝鄙夷。
不等兩個人出言諷刺,樊華道:“再給我兩輛車,就保證把強盜的東西都搬回來。”
“原來……。”鐵權、呂勝壞笑一地。
太子覺得他們吵的很有趣,從姐姐身後露出個腦袋望著,左瞅瞅笑,右瞅瞅笑。出來這麼久,胖臉上氣色紅潤、眼睛格外有神,壓根兒沒吃到行道的苦。上官夫人看一眼,人就要融化。再看一眼,又融化一回。
楚雲期想想算了,他不能總和晚輩爭的一塌糊塗,他就沒有說話,只對女兒道:“士氣高漲,只有芊眠能迅速調動出來。”
楚芊眠回爹爹一個燦爛的笑臉兒,太子是個學事精,見狀,跟著歪腦袋,一個燦爛的笑臉兒,小小的戰前會議頓時充滿笑聲。
把會議擴大到盡善盡美,楚芊眠讓帶來送信的人仔細的問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妹妹說的好。”呂勝搶到第一個。
“妹妹說的妙。”鐵權不甘示弱。
“你們倆個很聽我的指揮。”樊華又佔一句便宜。
兩個送信的難民過來,楚芊眠問他們知不知道附近山上有強盜。兩個人淚眼婆娑說起來,中間不時號啕大哭,惹得花小五來看好幾回的熱鬧。
原來這附近有很多的山窪窪,兩年前亂剛剛起來,他們全村的人扶老攜幼避到山窪窪裡。風雨調和,這兩年裡並不愁吃穿,只是不和外面通來往,不知道外界的訊息。
終於有一天沒有忍住,派出兩個打探世道如果太平,他們還想搬回村子,趕集市換油鹽也方便。一幫子強盜盯上他們,隨後趕到避難的地方,來了一個大清洗。
“親眼看見的啊,我老婆讓他們拖……”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抹著眼淚哭起來:“如果能救回我老婆,讓我往東我不會往西。”
另一個男子小心翼翼地道:“給我們信的那位爺說,楚姑娘會幫我們搶回東西,搶回我們的糧食。”
三十多歲的漢子跟著點頭:“那位爺說的……。”
彼此相知之感,讓楚芊眠亮了面容。面對眾人時,她含笑說的是:“稷哥的地方,稷哥的人,一衣一食一不能丟,一寸草木也一樣!”
“對。”
稷哥把一個胖拳頭從姐姐身後伸出來,其實呢,三週歲的年紀還是個不懂。
他總是跟著姐姐的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