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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燭燃燒到根部,蘇淵見別的人愁眉苦臉沒有發現,只能他自己再換一根。這是他換的第三根,從城外回來的這個夜晚,已是第三根。
窗紙微泛白,天,就要亮了。
“各位,還沒有主意?”蘇淵目視房中。
沈就、嚴子英、汪越搖頭道:“拿不出好法子,咱們按王爺說的辦吧。”目中露出兇光,舉刀比劃“一殺”:“無毒不丈夫,咱們不贏,也不能讓上官知得了便宜去。”
蘇淵附議:“是啊,西寧王如果想分一杯羹,把外甥女兒許給上官知,靖難旗號足夠西寧王吃得飽飽的。”
對著桌上狠擊一拳,惡聲道:“殺了那姑娘!偽裝成關外異幫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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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有、鄒實這個時候也相對獰笑,在他們住處苦思也是一夜的二位,也是同一個心思。
“走的時候皇帝說過,兩件事,殺了上官知父子,再就是不能讓他們和西寧王結盟。”
“殺了那姑娘!嫁禍給……老柏,我記得上官公子先時在京裡時,喜歡他的女子可真不少。還有兩個為他死的?”
“老鄒你說的沒錯,我也隱約聽說過。”
兩個人齊聲道:“就這樣辦,偽裝成情殺,讓西寧王和上官家結仇去吧。”
元承設給他們兩個高手,原因不是保護二位大人。在關鍵的時候行刺西寧王,或者行刺需要的人。
……
一早,楚芊眠讓人請上官知到內宅裡說話。
露水還在草葉上,僕從們剛剛在清掃,一切看上去充滿清新,楚姑娘也是,太子也是。
太子很少在早上見到哥哥,很開心的給他拿了一塊點心來:“姐姐做的,花點心。”
昨天現採的花瓣,在雪白點心上還似栩栩如生。
上官知很想知道楚芊眠著急的喊他做什麼,但並不慌在這一時,一口吃下點心,又把太子小胖手也“吃”一回。
太子格格笑著縮回手:“手手不可以吃。”
怕上官知不同意似的:“姐姐說的。”
上官知面對他總是情不自禁的喜悅,要哄他,要讓他開心,故意道:“原來是姐姐說的,那咱們聽姐姐的。”
太子用力點點頭。
上官知望向楚芊眠,很想鄭重,但點心還在嘴裡,玩笑還在耳邊,怎麼看也帶著嬉皮模樣,就是嗓音也透著輕揚:“找我有什麼吩咐?”
楚芊眠沒功夫跟他胡說,這一夜,她也沒有怎麼睡。
“一開始我盼著你贏,可是贏了以後才發現,按這個情勢下去,舅舅順應民心呢,就要和大殿下、二殿下決裂。戰火,這不就燒到西寧來?”
回憶兩年以前,還是傷痛事情一件。
但贏成昨天那樣子的慘烈,卻不在楚芊眠考慮之中。
西寧王的封地現在看上去是片淨土,就算不為太子著想,也要為這裡住的人想想。
上官知徹底的收斂微笑,負起手來在晨光中踱步:“這個?我不知道西寧王怎麼想。臺子是他搭,來這麼多人會出什麼樣的結果,事先有數的人只有他。以後怎麼辦,我也不知道。”
一回頭,見到微弱霞光裡,楚芊眠眉目楚楚可見沉思,上官知又憐又愛起來。
楚姑娘能和自己並肩……這個時候分心不會受楚芊眠待見,但情意來時如暴風驟雨,不由當事人作主。
上官知也不想拒絕,任由濃情布滿心頭,再才回到正事上。
“別擔心,我今天就去見王爺。我贏了,我應該請他發兵靖難。”
“你昨天沒有見舅舅?”楚芊眠覺得不乘勝追擊,不是上官知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