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中,趁機揭杆起義的小山頭可不在少數。
各省都在亂,只是大與小。
楚雲豐是吏部尚書,此時就任的官員一多半兒從他手中接的任命。這一多半兒裡的一多半兒,由國舅親自挑選,不見得就聽楚尚書的話。國舅給楚雲豐親筆信,又把跟隨的官員給了楚雲豐。
在這山林裡看似安全,出這山林卻步步刀光。
文官和女眷留下來都不中用,除去照顧丈夫的女眷留下來以外,如俞太傅的妻子齊氏,太傅在這裡,齊氏當然也留下。
別的女眷隨丈夫離去;丈夫不在身邊或亡故的,隨老王和楚家離去。由西寧王鋪開的道路,先去王府代太子、國舅和太傅致意,再由西寧王安全路線,分別轉往各省,尋找忠義之人。
楚雲期說他家在江南,在他家建立起一個通訊落腳的地方最好不過。太傅和國舅用他的地方也太多,就說西寧王府吧,雖不待見這女婿,老王出現在這裡,小王爺過來,卻是由楚雲期而起。
因此,著重的對楚雲期先生道謝。
回京的大事,這就算開始了。
木屋外天色已黑,女眷們打發人過來,說年夜飯已做好,什麼時候用飯。
上官國舅說著散會,大家簇擁著楚芊眠走出去。
是的,這種會再沒有少過楚姑娘。也藉此,讓太子早早的耳濡目染。
上官知走在最後面,為明天到來的離別心頭不快。但是卻不能阻攔楚芊眠走外家,她在這裡辛苦的也足夠多。心頭有無數話想要傾訴,只是沒有機會,又怕楚芊眠不給他機會說,悶悶落在最後。
見到水邊佇立著一個人,上官知走過去:“陶雲,你怎麼不進去吃飯?”
雪洋洋灑灑落下,好似白麵,好似柳絮,也好似祭拜時的紙線。
掬一把在手上,上官知以為自己猜出來,放緩嗓音:“咱們會回去的,會有討債那一天!”
陶雲眸光透出犀利,冷冷道:“不!我不是為父母傷心。”
嗓音透出拒人千裡之外。
上官知一愣,這才看出不僅是嗓音,陶雲的身姿也筆挺如槍,跟平時大家站在一起的親密不一樣。
像是對著自己來的?
上官知和陶雲、和表弟周奇、和安樂侯世子裴鳴等人,是可以直接說話的交情。
納悶地問道:“你怎麼了?”
“上官!你心裡就半點兒沒有我妹妹!”陶雲一字一句的充滿控訴。
原來為這個。
上官知明白了。
陶雲是這個月來投,近一個月了,該聽到的都已經聽到。
比如上官知求親。
上官知低下頭,想著怎麼回答才能如實表明自己心意,又不會讓陶雲太生氣。
侯府子弟中有樊華那種,也有陶雲這種。
離散後,他也鍥而不捨的救人,鍥而不捨的複仇。離的太遠,又也是不能表露形跡,直到楚姑娘的名聲越傳越響,陶雲猜出來是自己人,這才找來。
來的時候,滿身疲倦,人手只有七個,救下來的人卻有雙倍。
能做到這樣的人,依舊是上官知的好兄弟,是太子殿下以後的好幫手。十六歲的上官知雖還算年青,卻不莽莽撞撞的傷到他。
得讓陶雲感覺出自己說的是實話,得讓他一下子就理解。這個兄弟,他很在乎呢。
眉頭剛擰起,陶雲惱了,翻臉就罵:“跟我別玩詭計!花花腸子亮開了說。”
“好,”
上官知嚴肅的道:“有一天,你遇到真正心愛的姑娘,你就會懂我,你就不會再怪我。”
彎身,深施一禮:“妹妹對我自小有情,我不能說不知道。辜負妹妹,我認打也認罰,全由你作主。”
對於自己人,上官知是個君子。他是不會說出來,他從沒有給過陶嬌珠只言片語。因為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的親事由父母當家,要對上官家有利,要對上官皇後好。
否則的話,和大名郡主定親這件,就早和眾兄弟們反目成仇。
看重陶雲,上官知全認下來:“這錯,是我的。但是我遇到心愛的人,對不住,我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