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兒,”國舅夫人走進來:“娘娘親口對益王妃說你納妾的事情,益王妃自然不敢說什麼。不過我回崔家的話,崔家又說不願意早進門,希望辦的隆重些。這不知道是不是柔妃娘娘又說了什麼。”
上官知茫然:“啊?哦,有勞母親。”
“娘娘今天讓人推算你和郡主的八字,把日期定在明年。崔家應該是耳朵尖,剛剛崔夫人過來,說日期也定在明年。”
以國舅夫人來看,這擺明爭寵來的。到了明年,郡主在新婚情熱裡,姨娘們也差不到哪裡。
“我還沒說什麼,崔夫人就推到柔妃娘娘身上。說娘娘心眼子可不寬敞,玉珍給你當妾,柔妃一直不舒服。家裡攆人似的抬出門,不好見柔妃。”
上官知呼了一口氣。
是了,楚姑娘自己心眼子狹小,所以最知道什麼是狹小,她說的扯平,是由她的心地上而發。
“有勞母親處置,我又不懂,您跟我說等於白說。”上官知回過神陪笑:“婚姻大事,請母親去問父親。”
國舅夫人竭力的想補償兒子:“總得給你一個喜歡的,你一個都不喜歡,我心裡過不去。你說你喜歡誰,就為你納誰。”
上官知眼珠子在房裡房外轉轉,這是父親書房重地,除去母親能進來外,別的清一色是男人。他哪有機會喜歡誰?
國舅夫人小心翼翼:“不是我要提,要是那件事你還記得,不怪你……”
上官知無奈打斷:“母親別說了,我早就忘記了。納妾問我的意見,崔家挺好。進得門來,讓她約束自己家,不要再鼓動二殿下爭嗣。陶家也很好,中興侯府是內親,中興侯也一直以父親馬首是瞻……您還是去問父親,比我想的全面。”
“好吧,你要是有喜歡的,立即就對我說。”國舅夫人還是沒從兒子這裡得到主意。
上官知倒是從她這裡得到提示,楚姑娘是個小氣鬼兒。沒錯,劍客鬧事,不正是楚家的報複所致。
小氣鬼兒,最知道什麼是扯平。
……
呂勝到的那一天,天下起微雨。大夫人打發婆子對母女回話:“原籍來了一位姓呂的小公子。”
鐵氏對著女兒笑,讓她換衣裳。
楚芊眠不肯換。刀豆槍豆也笑道:“呂家小爺和姑娘從小兒一處長大,姑娘說黑是白的,他跟著說還不算,還要讓別人也跟著說。姑娘家常樣子見他,他不會說怠慢。”
“平時家常樣子見他也就罷了,這一回可得正式。”鐵氏還是讓女兒換了一身見客人的衣裳,帶著她出二門,小客廳上見呂勝。
臨進門前,鐵氏猶道:“如果你不願意,就說出來。”楚芊眠在母親看不見的地方,扮了個鬼臉兒。
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楚芊眠從沒有想過自己說了算。再說呂家勝哥,他是青梅竹馬。
楚雲期的對面,坐著兩個人。一個五官端正,但圓腦袋透著滑稽的少年,結實的身子跟棍棒似的,臉繃得緊緊的,這是楚雲期的鄰居,呂家勝哥。
另一個是大漢,是呂勝的拳腳師傅,苗虎。
呂勝家經商為主,子弟也念書,也學拳腳,但不怎麼看重科舉和武舉。
從外貌上看,呂勝配不上楚芊眠,但卻符合楚雲期夫妻捨不得女兒的心情。走出楚家大門,必然看到呂家大門,兩家是一條街道上的門對門。
楚雲期第一個挑中呂家,有確鑿的原因。
此時,楚芊眠坐下,呂勝繃著個臉目不斜視,刀豆槍豆早就覺得奇怪。私下裡道:“呂家小爺變了性子嗎?”
把樊家的話說了一遍,楚雲期取出婚約在手上:“勝哥,你看一下。”
“騰”,呂勝一跳過了來。
刀豆槍豆放下心:“還是他。”
呂勝露出難為情,重新繃著臉兒去看婚約。看到第二張,本就亮的眼睛跟兩個小燈盞般發光。看到第三張,一聲狂笑出口:“哈!哈哈!哈哈哈!芊眠妹妹總算是我的了!”
說過,再次難為情,臉又板成平木板,把婚約送還楚雲期,跪下就叩頭:“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你先起來,這親事要等,你等得起嗎?”
呂勝雞啄米般的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