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閨女亦是個貼心閨女,楚芊眠乖巧模樣送上她的帕子,柔聲細氣地安慰:“爹爹別哭,您想了華哥十幾年,今天相見是喜事。又虧您想到有人作惡,咱們及時趕了來,您現在要辦的,是趕緊下去幫華哥啊。”
楚雲期嗓子哽咽地嗯上一聲,接過女兒手中帕子,胡亂的在面上擦上一擦,對女兒低聲下氣:“華哥沖撞過你,等下讓他給乖女兒賠不是。”
“爹爹還是別這麼著急吧,他要是知道對錯,也就不會當紈絝。我回想過多遍,華哥是不知道對和錯才會變成紈絝的吧。您看他剛才對著順天府吆喝,知道規矩和情理的人,哪一個敢這樣做?哪一個會這樣做?這不是傻膽子就是不懂事。刀豆打他的時候,他哪有膽子,根本就是個不懂事。”
楚雲期的心底,對女兒就更感動。風水輪流轉了,那小小的依著膝下問東問西的芊眠,如今會開解他。
女兒是掌上明珠,說出話又句句動聽。楚雲期不要功名,人生之樂就是一家人從不分離,時常的談天論地。他很想留下和女兒再說會兒,但是樓下街上傳出樊華的尖叫聲。
鐵氏望一眼變了面色,催促丈夫道:“快去。”
……
樊華是不會文也不會武,他的防身之術就是危險面前走為上策。不管是找他的還是錯找了他的,先溜到安全地面上再弄明白不遲。
眼前虧這東西,萬萬不能多吃。
而大漢們一出面,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債。
自從在上官國舅府上讓楚家刀豆打了,又讓上官公子打,樊華需要養傷。傷還沒有養好,大名郡主毀他親事。往驛站罵、往順天府催促。這些天裡,都沒有惹過事情。
這是找錯人了。
樊華這樣想著,但是卻不敢不躲。紈絝的債務,一般見面先打再論理,他不走不行。
按近來罵街的策略,一貓身子,往人堆裡就鑽。
他鬧順天府和驛站在京裡很出名,很多好事的人幫他逃走過。今天依然這樣,哪裡人最多,剛才鬨笑的最厲害,就往哪裡鑽。但是沒鑽兩下,哎呦連聲中讓人推出來。
他的發髻讓另外一個大漢揪住,擰的樊華發出慘叫聲。
以大漢的體格,單打獨鬥上樊華不會是對手。從方向看,另有大漢們堵著,樊華逃不走。
這狼狽樣子,楚芊眠有了怒氣:“如果這與郡主有關系,下回見到她,我也要罵她。”
鐵氏勸女兒中肯些:“現在還不能下結論。”
楚芊眠點點頭,就看到父親迎上去,又看到家中兩個小廝劍豆和斧豆反站到大漢背後,把他們的退路堵死,擔憂稍稍下去一些。
大漢們很機靈,這裡是順天府門外,四下裡又都是眼睛。他們團團抱拳,大聲道:“各位爺們,這是私人恩怨。姓樊的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昨天晚上,他鑽我媳婦被窩子,我沒留下他,但認出是他。這人太可恨,但請各位放心,我們拿他回家賠禮叩頭,天子腳下講法度的地方,不能把他怎麼樣。”
楚芊眠和鐵氏笑容更冷,本來她們直覺上認為大漢們來路不正。這種解釋的話,等於給她們證據。
母女們猜想樊華並沒有出錯。
昨天晚上?以樊華出來進去都讓紈絝們護送的小心,他挑釁郡主的這幾天裡,哪裡還敢晚上出去惹事。
但圍觀的人可是險些成為岳母和未婚妻子的人,他們本來指指點點的說這樣行為不對,這就換了話題:“紈絝讓人毀親事雖可恨,但他毀人清白也可恨,這是私人恩怨,咱們不能幫他做壞事。咱們不要管。”
順天府的衙役們也不出來,都想著給這紈絝吃個虧,他不來鬧順天府也不錯。
“不是我,你們認錯人了,”樊華的辯解聲裡,大漢們拖住他頭發就走。
楚雲期站在街當中擋住道,雙手微攥起來。他眼前出現的與樊好交往的一幕一幕,不時穿插的是樊好退婚文書上寫的“只請退親後指點一二,不令好地下蒙羞”,心底的憤怒海波巨浪般湧起。
“站住!”
他冷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