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算是肺腑之言,想的周全,也不糊塗。但是隻換來上官國舅的兩聲大笑:“哈哈,你這個小子,”
想收起笑,“撲哧”,上官國舅又樂了一聲,手指兒子索性笑個痛快:“你呀,不愧是我的兒子,別人說我滴水不漏,你也成了。”
這是稱贊也是調侃,上官知讓笑的麵皮有些發紅,但還是堅持已見:“父親,您曾對我說過,盟約之間利益為先,防人之心不可無。郡主如果幼稚輕率,益王府怎麼會放心讓她先行進京。郡主如果試探我,我可不上這個當。”
“行行,”上官國舅忍住笑:“你不上當很好。”
神色恢複肅然,對兒子緩緩道:“你很讓我放心,本來呢,我有看看你會不會有了親事就忘記本分的意思,現在看來你很好,我不用再看了。我對你再說幾句吧。”
上官知欠欠身子,整個人轉為聆聽中的專注。他生得從來不錯,這般安寧下來,房中多出來的不只是他神采上的芝蘭玉樹,還有眉宇間遠山之深謐、密谷之邃宇。
這來自他雖十五歲,已有不次於老政客的胸懷。
從他剛才的話,他的父親上官國舅暗暗得意著。見到上官知洞察之後不驕不躁,又暗暗地起了自賞。
這麼好的孩子,是他自家的,國舅有自滿的本錢。
但上官國舅也只自滿一小會兒,眸光現銳利如鷹,回到嚴謹辦事的態度。
“我膝下只有你一個兒子,上官家的基業以後全交給你。沒有想到娘娘又能有子,以後這江山社稷的輔佐也交給你。你以為我沒有看到郡主美貌過人嗎?你以為我沒有想到你中意郡主,就會跟著郡主轉嗎?”
冷哼一聲,面上現出寒光:“如果真的那樣,趁著為父還沒老,還能教訓你小子,把你擰到正道上!所以我沒有事先訓誡你,所以郡主一直想接近你,我看出來沒有提醒你。”
他仰面長嘆一聲:“我上官家輔佐數代,有幸在我這一代裡,你姑母能進宮,如今蒙天恩澤,又有了小殿下。如果在我手裡弄丟了,如果我眼睜睜看著你不成人而弄丟了,縱然為朝堂粉身碎骨,又有什麼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他的眼睛裡有了水光,似乎隨時潸然淚下。而上官知也垂下面容,身子也因激動而微微的顫抖。
“皇上,待我家從來寬厚。如今他病重不能理事,這江山縱然不是為娘娘守著,也要為皇上盡心盡力。”大手一揮:“盟約之事,為父會小心的,你可以放心。”
父子之間的深談也有不少,但像今天這樣從祖宗說到皇帝,從皇帝說到社稷,卻是不多。上官知心思一動,忽然很想問句話,就問了出來:“父親,皇上清醒的時候,有沒有說過立太子的事情?”
上官皇後剛生下小皇子還沒有滿月,皇帝病重已有數月,上官知這話不是指他的小表弟,而是別人。
上官國舅濃眉高起:“這件事情我也奇怪,娘娘前面生兩個殿下都沒有存活。如果皇上有意於大殿下或者二殿下的話,這些年裡,他應該早就暗示過我和俞太傅。娘娘今年四十有二,不是她真的有了,誰會想到還會有中宮嫡子的存在。”
“會不會只暗示過俞太傅?”
上官國舅搖頭含笑:“不會。如果俞太傅手中有密旨,他就不會鼓動楚雲豐和我打擂臺了。”
要追溯吏部尚書楚雲豐是怎麼和上官國舅鬧到這個地步,太傅俞伯明應該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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