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老爺長嘆一聲:“好吧,這虧再吃下去,這官也做的沒人敬重。忍了國舅一年,是時候給國舅一些厲害,讓他知道我們楚家不好揉搓。”
楚二老爺張張嘴,但瞄瞄楚雲豐的神情,也沒有勸,點了點頭。
兄弟四個人,三個都同意,四老爺也只能說同意,但還沒有開口,一個人走上來,她穿著嬌黃色繡玉蘭花的羅裳,水紅色的羅裙,正是當事人楚芊眠。
“回伯父,以我來看,這是小事情,沒有到鬧大的地步。”
楚雲豐面色更沉:“你小孩子不懂,”
楚芊眠不慌不忙:“三伯父請讓我說完。”
給上官國舅添堵不在乎晚一會兒,楚雲豐就道:“好吧,聽聽你的意見。”
這話出來的時候,還說的很頹廢。但是,忽然的,楚雲豐把自己提醒,他望向侄女兒的眸光微閃。
他想到曾對侄女兒的看法,芊眠是個極有主見的姑娘。楚雲豐鬱塞滿懷幾不可能松動的怒氣中,居然就此騰出一些空當,空當裡是新生出來的期待。
暗暗地想著,說不好她說的話有理呢?
以楚雲豐吏部尚書的閱歷,會對小姑娘楚芊眠抱著期望,說出來有些可笑。這是他的內心也並不想和上官國舅硬拼,這才有一絲不可能的希望,在潛意識中促使楚尚書緊緊抓住。
再說他親眼見到楚芊眠應對上官知時可圈可點,上官知雖早就有“虎父無犬子”的名聲,但也沒能讓侄女兒落了下風。
這個沒落下風,出自於上官知根本沒想過讓楚芊眠落下風,他往楚家裡來,說敲打的話,針對的是楚雲豐,說完了就走,沒想到一定和楚家或者樊家有多過不去。
但是在楚家四位老爺的心裡,衡量一下,當時的楚芊眠出人意料的聰慧。
楚雲豐回想了起來,對楚芊眠微微有了一絲笑容。
大老爺也跟著回想了起來,對楚芊眠微微有了一絲笑容。二老爺、四老爺也都有了笑容時,在這裡陪著生氣的四位夫人也莫明的覺得輕松,一起有了笑容。
不是化解不開的危急情況,夫人們也不願意和上官國舅硬拼。和楚雲豐相比,夫人們一直旁觀者清。三夫人身為妻子,更是盼著丈夫冷靜下來,這會兒急紅眼拎刀子似的,哪能會有好主意?
見到楚芊眠暫時的吸引四位老爺的視線,三夫人忙道:“侄女兒你慢慢的說,咱們慢慢的合計才是。”
楚雲豐聽出妻子的擔心,對她、對全家人心底有了愧疚,匹夫之怒,尚且血賤五步。何況是他和上官國舅,一個是權臣,另一個官職不低。在這小小的緩息,和對侄女兒生出的希翼裡,楚雲豐已能想的更周到些。
按照他剛才的想法,讓城外住的那人也一怒而去,粉身碎骨的不僅僅是他,還有整個楚家。
楚芊眠的話,就對楚尚書更加的重要。一年裡零碎折磨讓楚雲豐已近極限,所以他除去憤怒,似乎沒有別的辦法。而別說是他,不冷靜的人,都想不到怒氣以外的辦法。
現在的他,需要這個進京沒有幾天,卻表現出進退有度的侄女兒為他再潑幾盆涼水,讓他真正的鎮定下來。
楚芊眠再開口的時候,房裡的長輩們都聽得很是認真。似乎要把一字一句都咀嚼了再琢磨,推敲過再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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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不知道是真的熱,還是忽冷忽熱,為什麼有時候還感覺添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