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官知到這會兒才有了面上的一點紅,對他來說,來自父親的這幾句話才調動出他心底對情意的憧憬吧。也所以,才會臉紅。而和大名郡主的親事,那叫公事公辦。
大名郡主醉心於她肯“討好”未來夫婿,未來夫婿全家都應該感激她。上官國舅父子說起來上官知以後納妾毫無芥蒂,也根本沒有想過大名郡主會不會鬧脾氣。
誰叫本朝遵從的是三從四德的古禮,誰叫這段聯姻是權勢相加,當事人的感情、脾氣,都不在內,也不會算在內。
父子談談說說了一會兒,上官長讓兒子回去歇息:“我看過這幾個水災的公文就睡,”
上官長也想睡,但自從皇帝病重以後,大部分的外省公文全落到他肩頭。
不是還有俞太傅?上官長苦笑以對。太傅在猜忌國舅上面、擔心國舅尾大不掉上面,最會花精神。在正經公事上,早就是秋後螞蚱那身子,三天不好兩天鬧病。
夏天不是水災就有旱澇,哪一處都不能耽誤,耽誤了就離死人不遠。有指望俞太傅的心,還不如國舅自己挺一挺,熬個半夜,就可以把公文和錢糧及時批下去。
讓兒子出去,上官長喝幾口濃茶,繼續批起公文。
……
上官知到了房門外面,沒有即刻就回他的房裡,而是默然站在門簾的外面,悄悄地把父親打量好一會兒。
見他一本公文看過,又是一個。這一個眉頭緊鎖想了半盞茶時分才落筆,放到一旁後又是一個。行雲流水的動作裡,不是熟練,而是就沒有停下來睡覺的跡象。
他是兒子,上官知不應該重新到父親身邊勸著他身體要緊嗎?
京裡都知道上官國舅家的公子出類拔萃,也都知道對上官知的贊揚並不完全出自於他是貴公子,大多都是真實的。
十五歲的上官知,他不能代替父親批閱公文,也就不能坐視成批的公文積壓如山。
他知道父親的辛苦,也時時親眼看到,但是也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外省讓夏雨沖垮的災區裡,有無數嗷嗷啼哭的人流。還有地方幹旱的數百裡無水,成批的難民被迫拋棄家園。
在上位者,除非居心叵測,否則沒有人不盼著風調雨順。富庶總比貧瘠好不是?
上官國舅也是如此。
國舅曾在指點兒子時說過:“上官著急而下面跑腿的不著急,每個朝代都有。咱們也別指望本朝能有太多的例外,所以緊急的公文到我手上,我忙會兒,盡量不拖不積壓,早早的發下去,藉此,最好能彌補下別的衙門中拖拖拉拉。”
上官知就不會進去勸,而是對侍候在門外的小廝低聲道:“記得按時送參湯,送夜宵。”
他能做的,就眼前來說只有這些。
所以,和大名郡主定親事,只要能穩固沒有滿月小表弟的江山,上官知願意。雖然這是政治聯姻,但他的父親上官國舅就可以少辛苦一些。他身為兒子的孝敬,完完全全包含在這裡面。
……
貌似今天是個請客的好日子,一早起來,花好葉綠,鳥兒啁啾,而客人們早早的就來了。
楚麗紋讓人請楚芊眠:“我的客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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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姻緣上面各得其所,紅花有的配,綠豆也會有的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