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夫人垮下面容。
這是個心地善良的夫人,竭力的為楚芊眠的父親尋找託詞:“十二歲,還小,不懂事體……”
楚雲豐笑容滿面:“夫人,你看侄女兒也是十二歲,她今天侃侃而談落落大方,面對樊家潑婦也好,上官公子也好,可曾失了氣勢?”
楚三夫人立即堆上笑:“這婚約取的漂亮,老爺才沒有在上官公子面前掉了臉面,咱們楚家也沒有墜了風骨。”
想想上官知的人情沒能在楚家放下來,而是乖乖揣著回家,雖然讓上官知敲打的不痛快,但楚雲豐夫妻都覺得這一局扳平。
沒有輸,也沒有贏。
人情無處不在,楚雲豐並不是夾生的脾氣,半點兒好處不肯放給別人,半點兒好處不肯接受。而是在當下,他欠不起,他不敢欠。
“所以啊,”楚雲豐微笑:“芊眠侄女兒和雲期堂弟的脾氣一模一樣,都是有主見的個性。”
楚三夫人沉吟:“老爺話裡有話,莫非堂弟讓革衣巾另有內幕。”
“具體內幕我不清楚,但是雲期堂弟十六年那年進京,我曾和他喝過酒,我知道他的酒量是高的,不可能醉的在學裡鬧事。”
楚三夫人再次狐疑滿面:“那,這倒底是為什麼呢?”
“管他為什麼呢,這是陳年舊賬了,不說吧。”楚雲豐笑容加深:“我只從今天侄女兒的機智上知道一件事情,夫人,有侄女兒這樣才貌雙全的孩子,雲期堂弟必然不會辜負我的期望,會把國舅給我的風雨消散。”
“是是是,”三夫人又歡喜了,就勢問道:“老爺你看,和樊家退親板上釘釘,”
楚雲豐笑道:“是啊。”
“侄女兒這敢拿敢放的性子,娶到她的人有福了。”
楚雲豐笑道:“是啊。”
“與其便宜別人家,不如給自家。我孃家的侄子,學裡挑尖的那兩個,老爺見過,說他們肯上進,以後前程不會低。在他們的父母面前,我又說得上話,您看,讓他們先候著可好。晚一年兩年的再尋親事並不遲。”
兩個斯文面貌的少年出現在楚雲豐腦海中,楚雲豐也是滿意:“哦哦,這個主意好。夫人抽半天的功夫,親自去一趟吧。一天沒有和樊家退親,一天不能明說,但用隱語也能說明白。”
讓別人候著自家侄女兒退婚這話,其實並不討喜。但楚雲豐是吏部尚書官高位尊,雖在上官國舅面前吃癟,卻在所有的親戚裡權勢赫赫。而楚芊眠是民女,他們挑的人出自官宦。那又怎麼樣呢?夫妻兩個都沒有把楚芊眠是個“民女”身份放在心上,他們認為合適,就先記下來。
……
“民女?不過是個小小的民女?”
京裡驛站的最高規格,接待進京覲見的王侯貴族。最金碧輝煌的院落,讓益王之女大名郡主佔據。
泛起七彩的琉璃燈下,大名郡主滿面嘲諷,對著在她面前剛回過話的一個丫頭鄙夷地笑說著:“區區民女,就把上官公子迷的親自為她闢謠?”
撇一撇嘴兒,流麗的胭脂在唇上熠熠放光,冷笑就似乎到了每一朵光澤,隨即在房中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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