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不管是承認和樊華有婚約,救下樊華和姜氏可能會在衙門吃的苦頭也好,還是變相挽救樊家的爵位也好——至少本來在今天搖搖欲墜,在這姑娘走出來以後,冠軍侯的爵位重新穩了穩。可都不是一般的閨閣女流想得及時、做得出來。
和樊華的婚約明天能讓全城的謠言把這姑娘淹沒,而又大膽打斷上官知潛移默化中對楚雲豐的壓制,這都需要眼力和氣魄。
還有,“我知道內情”和“我不知道內情”這話,分明在為上官國舅最近的獨攬朝綱辯解,也暗示楚雲豐你這吏部尚書知道上官國舅獨攬朝綱的內情,你卻硬頂著,你吃錯了藥不成?又不是不知道內情的人。
楚芊眠還不知道朝堂事,禮部尚書卻知道,所以,他把楚芊眠端詳過以後,也送上贊賞的一個眼光。
這個姑娘雖小小的年紀,魄力足、膽色足、心思也轉得快——取出婚約沒有絲毫的猶豫,這真的是楚家的女兒嗎?
據禮部尚書知道的楚家四兄弟的性格,出不來這樣當機立斷的姑娘。要是還留下來,禮部尚書會繼續推敲。但他只想到這裡,也就結束。
楚大老爺、二老爺請他們去客廳,上官知當然不肯去。他是跑來辦正事,不是攬楚家的感激,和品他們家的香茶,當即告辭,禮部尚書、當值禦史、順天府尹帶著捕頭、衙役也隨同告辭。
大門外面,大家心照不宣的有了一笑。上官知為什麼來?往這裡來以前,順天府也好、當值的這位禦史也好、禮部尚書也好,都心如明鏡。
為的是敲打楚雲豐。
鎖拿樊華可有可無,如今這算圓滿達成,每個人都為上官國舅出了一回力氣。
大人們拱一拱手,說一聲:“公子好走。”
上官知說聲:“大人們慢行。”
馬剛走沒有兩步,斜刺裡小巷子裡出來一個人,挑著擔子慌慌張張的,一頭撞到上官知馬前。
馬揚蹄狂嘶,帶著受驚的恐慌。
“籲……”上官知勒住馬,安撫的拍拍馬頭,就對挑擔子的人含笑:“老伯,沒有傷到你吧?”
挑擔子的老人,約有五十歲上下,已是跪下來:“沖撞公子,是小老兒該死。剛才從巷子裡過,有一條狗……”
“汪汪!”
一條半人多高的大黃狗沖了出來。
挑擔子的老人嚇得一跳多高:“公子小心,這狗咬人。”
“丁一丁二,”
隨著上官知的喝聲,在他的馬後跳出兩個隨從。從數量上比大狗多,又都橫眉怒目,從面相上比大狗兇。
“汪!”
狗大叫一聲,狗嚇跑了。
“老伯,你沒事吧?”上官知滿面笑容又問道。
老人連聲道謝:“我好著呢,我沒傷著,”
“丁一,小營生不容易,賞他幾兩銀子。”上官知漫不經心的吩咐著,在老人的道謝聲裡打馬走開。
“好人吶!”
雙手捧著銀子,老人跪到馬後。
都沒走遠,順天府看到這一幕,笑容加深。禦史贊嘆著的點頭。禮部尚書露出滿意。
他肯追隨上官國舅,不僅僅國舅有權勢,國舅也有過人之處。比如他教匯出來的兒子,禮賢下士、謙和待人、強幹精明……讓跟隨的人能看到下一任權臣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