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爵位就此中結在自己手裡了嗎?姜氏腦海裡電光火石般,呼嘯而出著一個一個場景。那是些受過樊華“不正當舉動”侮辱過的人,她們有的苦口婆心的前來勸解姜氏管教,有的怒氣沖天討要說法。不管什麼樣的心情,都是一個意思,再不管你的兒子,你們家的爵位飛走也就不遠。
這一天真的到來了,這一天真的成真了,姜氏卻發現沒有面對她們的強硬,她那無理佔三分的滔滔不盡竟然枯竭,她什麼也說不出來,瞪著驚恐眼睜睜看著粗大的鐵鏈對著她而來,對著她的兒子走近。
“慢著!”有一個嗓音出來。
似乎有一線生機,但姜氏更加的驚慌失措,這不是適才一直在讓她羞辱的少女,她,她她,要添什麼油加什麼醋?
楚芊眠挺身而出,昂然有力的身姿走到沒入房中的一線金光裡,嫣唇薄抿,滿滿的氣勢。
對著順天府的人朗朗大聲:“敢問大人,鎖拿樊家是什麼罪名?”
順天府的人覺得很奇怪,這些人跑這麼一趟,不全都是為了你嗎?但還是停上一停,先回了話:“調戲官眷。”
“我不是官眷,我的父親沒有衣巾在身,我是民女,這是一。第二……”院中傳來動靜,使得楚芊眠情不自禁的怔了怔。
“真是對不住啊,丟盡了人,我來了,老三媳婦,你可不要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我管教不嚴,我特地前來賠罪…。”
房門外面熱辣辣的地面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在僕從的攙扶之下,踉蹌的奔走著,樊老夫人來了。
姜氏把事情鬧的不小,跟她的人有兩個回去報了信。
楚三夫人出去迎接,楚芊眠住了語聲也出去迎接,樊老夫人緊握著楚芊眠的手進來,對著三夫人淚眼婆娑,又在模糊中到處的尋找楚雲豐:“老三,你在哪裡,這件事情真是對不住你……”
但無意中一掃視,跪的筆直發呆的姜氏和在順天府衙役手下倉皇卻不敢再逃的樊華,先到了眼中,樊老夫人高舉柺杖,帶著滿腔怒火,對著母子就打:“侯爺在世的時候做的主,你們誰敢損壞它?”
“來了來了,姑娘,我來了。”刀豆一躍進來,雙手呈上一張信箋。
楚芊眠接在手中,大聲道:“祖母,婚約您帶著嗎?”
“帶著,我特地帶來給你家長輩看,看在過世的侯爺份上,別理我家的賤人,這原是侯爺定下來的……”樊老夫人從懷裡取出帕子包的三張紙箋。
楚芊眠只取了頭一張,餘下的匆匆包起來,塞到樊老夫人手上。
她的舉動無非是掩蓋後面兩張有關退婚的文書,這般的懂事,看在樊老夫人眼裡,又是一陣的淚如泉湧。
楚芊眠沒有功夫再安慰,把樊家這一張,和刀豆送來的這一張,都是婚約的第一張,送到楚雲豐面前。
“請伯父幫我送給上官公子一觀,請伯父幫我轉告,在他家裡時,我百般宣告不用他插手,他不肯聽我的,這就有了誤會。現在婚約在此,並非調戲,請上官公子高抬貴手,放過我的未婚夫婿吧!”
這一番鏗鏘有力,擲的地面幾乎有聲。除此以外,砸的禮部尚書歪了面龐,禦史眼瞪如銅鈴,順天府一幹子人張了嘴斜了眼,中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上官知的城府脫穎而出。
挑一挑眉頭,也只是這樣,上官知雖吃驚,但並沒有走形。徐徐而起,徐徐而行,接過楚雲豐送來的兩張婚約,反反複複的看了又看。
事情的轉折,到此已出乎他的意料,這姑娘說的是實話,她和樊華還真的定下親。
那他不久前說的“調戲、不檢點”等等,都不存在。姜氏就是在楚家滿地打滾,楚家不告的話,也只能算是別人家的家事。禦史可以彈劾誥命,但楚家不告的話,大事化做小事,小事可以化做無。
下意識的抬眼一望,見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深若寒潭,分外的明亮,又分外的懾人。個中,分明似有一句話。
別人,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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