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病弱在榻上的一個人,由此可以推想出他的面色蒼白,一如楚芊眠此時面無血色。
在此時,楚芊眠不但回想著不曾見過的冠軍侯樊好,並且為他深深的惋惜。
他早早寫好退婚文書,給楚家完美的退路,這行為稱不上義薄雲天,但總有高尚之處,可是他的子嗣血脈裡,卻似天生的浪蕩,沒有絲毫的繼承。
面前的這個人不但看上去可笑,甚至讓楚芊眠覺得可憐。
眼前的浮誇少年青春正好,看似年華初綻,在楚芊眠眼裡卻似鏡中花。他浪費大好時光,讓人情不自禁的為他嘆息。他渾渾噩噩的活著,從頭到腳書寫兩個大字“糊塗”。
楚芊眠頓時沒有說教的心,對於這經年累月的顛倒,她自問沒有翻雲覆雨的手掌。
雖說頭一回見面打人不對,但是面對樊華自以為堵住出路,張開隨時而至的手臂,她沉了臉兒。
清喝一聲:“刀豆!”
樊華剛一怔,就笑了:“妹妹不用叫人,你找的這個地方真好,咱們過來這會子,國舅府的人也沒見到一個,妹妹哄我呢,哪裡還有別人呢。”
他賊笑兮兮:“妹妹原來喜歡逗我玩兒,我也喜歡,該我逗你了……”對著楚芊眠就撲過去。
冷不防的,後背上一痛,一個踉蹌,樊華撲倒在地上,兩手抓起各一把青草。而他的腿上又是一痛,不由得縮得起身子,一股大力過來,骨碌碌中,樊華對著楚芊眠站的這小天地盡頭滾過去。
眼角見到衣裙微閃,楚芊眠斜身和他換個位置。
樊華扶著腰揉著腿,呼痛起身時,見到羊腸小道的出口上,除去楚芊眠以外,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一個丫頭打扮的小姑娘,年紀和楚芊眠相仿。
小丫頭生的水靈。
樊華心裡樂開了花,見色心喜,樊華瞬間就忘記剛挨的一巴掌和一腳都有力道,他以為自己是個男人,一般來想力氣總大過兩個女人。
“呵呵,兩個小美人兒,還會打人,兄弟們說,帶刺的才是好花。別急別急,我一個一個的來香你們。”
刀豆捲袖子,怒道:“好啊,你過來。”兩個小拳頭捏成兩團鐵筋骨。
“別打傷他,讓他知道厲害就行。”楚芊眠叮嚀著。
“知道了。”刀豆答應一聲,就要撲上去。
輕送花香的風裡,有一個悅耳柔和的嗓音出來,乍一聽,好似花落在錦緞上,那種讓人的舒服。而話的意思呢,也透著處處安然。
“這位姑娘,請不要害怕,有我在這裡,我會護送你到安全地方。”
嗓音溫和中透著力量,不疾而又不徐,似無處不在的輕風,拂過後,所到之處都得到安撫。
又有一種力量,足以填補人心上的缺憾。
楚芊眠不是恐懼,而是憤怒。在這句話出來以後,樊華帶來的糟氣向重新變化。花還是好的,樹葉也清新,假山在日光下金黃。,而她的憤怒慢慢的流逝之中。
這是誰?
楚芊眠回身尋找著嗓音的主人。
見一團光華裡,一個少年急步過來。日光從他的身後照來,把他的眉眼盡數隱在光華中,眉眼也因此就看不清楚,只有一輪不亞於烈日的氣勢,把少年籠罩在其中。
他的人也好,他的姿態也好,和日光融合的天衣無縫。
------題外話------
打雷了,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