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江思清看著眼前這個給她帶來一絲安全感,卻依舊充滿謎團的男人,心頭的疑慮並未完全散去。
“你是怎麼找到墓園的?”那個地方相當偏僻,連她自己都隔了很久才去。
洛文清將車鑰匙隨手擱在玄關櫃上,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臉上。
“人在做重要決定前,通常會去尋求某種精神上的告別或慰藉。”他解釋得條理分明,“你父母長眠之地,似乎是最合乎情理的去處。不算太難猜。”
這解釋聽起來無懈可擊,甚至帶著一種幾乎讓人不適的洞察力。江思清一時沒話說了,不得不承認他分析得有道理。但心思被一個陌生人如此輕易地剖開,總歸讓她有些彆扭。
“至於證明,”洛文清沒給她太多時間琢磨,轉身走向客廳,從一個上了鎖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有些年頭的相簿。
他翻開,停在其中一頁,遞到江思清面前。
照片已經微微泛黃。上面,她的父親穿著白大褂,神采奕奕,身邊是幾位同樣穿著研究服的同事。洛文清的手指點在其中一個面孔上,那人看起來比父親年輕些。
“這是我舅舅,張偉。也是天譴計劃早期的參與者之一。”
他的聲音低沉了些,裡面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他也……沒能回來。”
相似的傷痛像一根看不見的線,倏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江思清捏著照片的邊緣,指尖微微用力,有些泛白。照片上父親意氣風發的模樣,和記憶中最後的虛弱重疊,讓她心口發緊。
原來,他也是……
洛文清輕輕合上相簿,放回抽屜鎖好,神色鄭重地看著她。
“思清,天譴計劃遠比你對外瞭解的要複雜,也更危險。”
“當年的‘意外’,恐怕並非偶然。有人不希望這個計劃成功,或者說,想把成果佔為己有。”
“你父親掌握了核心資料,所以才……”
他沒把話說完,但那未盡之意已經足夠沉重。
“現在沈睿瑾鬧出這麼大動靜找你,你一旦暴露,很可能會被那些藏在暗處的人盯上。”
“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接觸到核心資訊的人,哪怕只是沾邊。”
洛文清的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了江思清心上。她之前滿心只想著繼承父親遺志,完成他的事業,卻忽略了背後可能潛藏的致命漩渦。
就在這時,洛文清口袋裡的一個小型通訊器發出了輕微的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螢幕資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沈睿瑾開始動用他的人脈關係網了。雖然還沒公開懸賞,但私下裡已經撒出去不少人手在找你,也包括找我。”
“我們必須更加小心。”
緊迫感瞬間撲面而來。
江思清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她看向洛文清,眼中的懷疑淡去了許多,但決心依舊。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還有你出手相助。”
“但我還是要去甘省,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迎向他。
“那你呢?你這樣幫我,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