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桓宇最是看不得她這副模樣，雖然覺得去找沈清顏熱臉貼冷屁股不好，心還是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只得點頭答應陪她過去。
沈之語心底暗自得意，面上卻不顯，她故意放慢了腳步，落在陸桓宇身後幾步的距離。
等陸桓宇走到休息室門口，她才在他身後輕聲開口，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虛弱。
“桓宇，你先進去吧，我…我在這裡緩一下再進去，腿有點軟。”
陸桓宇並未懷疑，伸手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沈之語立刻閃身躲進走廊拐角的陰影處，目光緊緊鎖住休息室的門縫，密切關注著裡面的動靜。
她嘴角勾起陰冷的笑容，沈清顏，今晚上一定會讓你跌下神壇。
陸桓宇推門而入，看見裡面果然只有沈清顏一人，她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他站在門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堵得難受。
曾經她是那個眼裡心裡全是他，對他千依百順的沈家大小姐。
如今卻像一座遙不可及的冰山，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乾澀：“我…之語說她不舒服，想進來休息一下。”
沈清顏連眼睛都沒睜開，只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嗤。
“她不舒服？人在哪呢？怎麼就你自己過來了？”
陸桓宇被她的話直接噎住，一時語塞。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往前走了兩步。
“清顏，我們…能不能別這樣？好好談談？回到從前那樣不好嗎？”
“回到從前？”
沈清顏終於睜開了眼，眸光清冷，嘴角噙著一抹嘲諷。
“回到哪裡去？回到我對你掏心掏肺噓寒問暖，你卻把我當成透明空氣，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時候嗎？”
陸桓宇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沒想到沈清顏會說得如此直白不留情面。
強烈的羞愧感湧上心頭，但更多的是不甘。
“清顏，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可你以前對我那麼好，我們…就真的不能回到過去了？你和沈家，和我都像從前一樣，和和睦睦的，不好嗎？”
“好？怎麼個好法？”
沈清顏挑眉，眼神裡的嘲諷更濃了。
“我像以前一樣，繼續當一個眼瞎心盲的傻子，整天圍著你陸桓宇團團轉，然後再像以前那樣，被沈家那群人隨意擺佈，被你的心肝寶貝沈之語肆意欺辱踐踏？陸桓宇，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值得我沈清顏如此委曲求全？”
陸桓宇被她毫不留情的話語刺得心臟微微抽痛，臉色蒼白如紙。
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原本以為只要自己放低姿態，誠懇道歉，沈清顏就會像從前無數次那樣心軟原諒。
卻沒想到她如今的態度如此決絕，如此冰冷，連一絲迴旋的餘地都不給。
“清顏，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陸桓宇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變？”
沈清顏冷冷一笑，眼神銳利。
“我沒變，我只是終於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罷了。陸桓宇，以前是我瞎了眼，才會覺得你是什麼值得託付的良人。現在，我對你，除了厭惡，再無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