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整，沈清顏的直播間準時開啟。
沒有預熱，沒有宣傳，甚至沒有化妝。
她就那樣素面朝天地出現在鏡頭前，連基本的打光和濾鏡都沒有。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她過分白皙的臉上，也照亮了她右手掌心那道剛剛結痂、邊緣還泛著紅腫的猙獰傷口。
“早安。”
沈清顏對著鏡頭，平靜地打了個招呼，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微啞。
直播間的彈幕卻在瞬間被點燃，密集得幾乎看不清螢幕。
“臥槽！姐姐早上好！素顏神顏啊！”
“姐姐的手怎麼了？受傷了？嚴重嗎？”
“天啊！是拍戲受傷了嗎？看著好疼！哪個劇組這麼不小心！”
“心疼姐姐！一定要好好處理傷口啊！”
…
沈清顏沒有理會彈幕的刷屏，只是緩緩抬起右手，將那個刺目的傷疤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幾百萬觀眾眼前。
“沒什麼，前幾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不嚴重。”
話音剛落，她輕輕翻轉手腕。
隨著這個動作，另一道陳年的、淡粉色的疤痕從虎口處蜿蜒而下，一直沒入寬鬆的家居服袖口。
這道舊疤在她白得近乎透明的面板上，顯得格外突兀。
直播間詭異的安靜了一瞬，彈幕都停滯了。
沈清顏的目光落在手腕的舊疤上，眼神似乎恍惚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那道淡粉色的痕跡。
“這道是十二歲那年，替沈鐸頂包酒駕，他開車撞了護欄，碎玻璃劃地。”
聲音淡淡的沒什麼情緒，卻像驚雷一樣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彈幕徹底消失了，整個直播間陷入一片死寂。
“這道……”
沈清顏的指尖移動到手肘內側，那裡有一片顏色略深、形狀不規則的面板。
“是沈鐸十五歲生日那天，嫌我擋了他的路，從樓梯上把我推下去，磕在扶手上的。”
“還有這裡……”
她輕輕撩起左手的袖子，露出小臂內側幾道深淺不一的條狀疤痕，像是被什麼東西抽打過。
“大概是十歲？記不清了，‘不小心’被剛燒開的水燙傷的。”
直播間裡依舊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彷彿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這接二連三、平靜卻殘忍的真相震得說不出話來。
沈清顏抬眼看向鏡頭，眼神無波無瀾，嘴角卻勾起一抹近乎嘲諷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