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魂飛魄散的眼神,讓人魂飛魄散的殺氣。
紫衣盟幾乎沒有人不認識這個少年——曾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歐陽織錦甚至當著全盟上下所有人的面,將這個少年當做最低賤的禁i臠,讓他在被鎖鏈鐐銬鎖住手腳的情況上,跪在地上拖著行走。
那些時間裡,紫衣盟無人不識他,楊承宇。
一年前這個少年的失蹤,讓歐陽織錦發了瘋一樣地派人打探尋找,甚至發出紫衣盟令牌,然而一年來,這個少年如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此時此刻,他卻豁然變了一個人——不,不是變了一個人,而是徹底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複仇死神,提著劍殺上來了。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歐陽織錦正在正廳裡與一幹手下討論盟務,最近手下有人已經不甘於受她控制,而開始蠢蠢欲動,四年的時間裡她忙著折磨那個楊家的少年,而忽略了太多的事物,以至於讓人有機可趁,現在急著想彌補漏洞——
然而,這個機會從此再也不會有了,紫衣盟註定今日將被化為灰燼。
一陣血腥的味道彌漫在正廳裡時,坐在歐陽織錦下首的一個中年男人倏然皺眉,“為什麼會有這麼濃烈的血腥味?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兩句話問出口,他心裡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霍地站起身,沖著廳外高喊,“來人!”
等了片刻,卻沒有任何動靜。
歐陽織錦似乎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滕地從高高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厲聲道:“來人!”
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廳外一片讓人不安的死寂,透著死一般的詭譎。
她臉色驟變,大聲道:“來人!人都死哪兒去了?!”
“死哪兒去了?”一聲森冷的低笑,像是來自陰森森的阿鼻地獄發出的陰冷嗓音,讓人只聽著,就忍不住渾身冒出寒氣,“既然是死,自然都下地獄去了,以紫衣盟這般作惡多端的魑魅魍魎聚集之地,難道死了之後,還指望他們去西方極樂世界享福嗎?”
伴隨著這句陰森森的話音落下,一個渾身雪白的少年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出現在正廳的大門口,手裡提著一柄劍,一柄出鞘的劍——
很普通的殺人利劍,唯一讓人覺得怪異的是,劍尖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血。
森冷的寒氣自脊背不斷地竄上,歐陽織錦失聲尖叫,“你是這個畜生——”
畜生?
流殤抬眼,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甚至連一絲屬於人類該有的情緒都沒有的眼神,傾城的容貌泛著妖魅駭人的煞氣,看向歐陽織錦時,那懾人的寒光,幾乎讓她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明年的今天,是紫衣盟的忌日。”一字一句,森然嗜血,卻透著極度的嘲諷,“可惜,世上不會有人記得這個日子。”
一句話宣佈了紫衣盟的結局。
長劍在手中如有生命一般靈活翻飛,歐陽織錦甚至來不及質問,他為什麼會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練就如此高深的武功,就接連被斬去了雙臂,慘烈悽厲的哀嚎在大廳裡回蕩,令聞者毛骨悚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