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鳳修淡淡道:“是該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地盤上會自在一點,對於朱雀養胎也有好處。”
夜無籌聞言,表情微微一僵,右手不自覺地握緊,眸心黯然之色一閃而逝。
“孩子出生之後,給本王報個信,本王交代一下政務,正好可以帶著青鸞和紫宸去朱雀王城玩上幾天。”蒼鳳修漫不經心地又加了一句,偏頭看向紫宸,“你長了這麼大,還從來沒去過朱雀王城,父皇帶你去看看可好?”
紫宸小臉上泛著明亮的光彩,欣然點頭。
好,當然好。
能親眼看著剛出生的熙兒是一副怎樣可愛的神態,然後一點一滴看著她長大,才是他幸福的期盼所在。
而夜無籌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表情微微一怔,隨即壓在心頭兩個月的那塊大石突然間就卸了下來,心頭一鬆,無法抑制的動容在胸腔裡彌漫,連四肢百骸都感覺到了一絲無法抑制的輕顫。
原來他也會緊張,會不安,會感到恐懼。
眼瞼半垂著,沒讓任何人看到他眼底翻滾的情緒。
舒問和蘇煜雖然沒有說話,一瞬間卻也是無聲地鬆了一口氣,心神驟然鬆懈下來,才感覺到肌膚上沁出了薄薄的一層細汗。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彷彿這兩月來存在於君臣之間的陰霾眨眼間盡數散去,從那讓人窒息的一晚到今天,連一句正式的問罪都沒有,讓人心裡愈發沉重,甚至是感到絲絲迷茫與絕望。然而今天,這件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依舊是沒有問罪,甚至是連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彷彿這兩個月的淡漠疏離根本不存在過。
夜無籌說不出心底是怎樣的感覺,在明知道不該為而為之後再來請罪,無疑太過矯情,然而開不了口,不代表藏在心裡這兩個月來的自責愧疚與羞慚。
如今陰霾盡散,方知心裡居然也隱藏著一抹絕望,生怕一夕之間君臣情分被毀,日趨淡薄,終至被掩埋。
“本座餓了,能不能都不要杵在那裡當門神?”月流殤眼神輕飄飄地掃過對面的四王,語氣絲毫不掩嘲諷不屑,“看你們那副讓人鄙視的慫樣,還四王呢,四隻蟲還差不多。”
“妖孽。”舒問皺眉,慢吞吞地開口:“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損人?這幾天我們是自知心裡有愧,所以才處處讓著你,你心裡不舒服,我們也讓你撒過氣了,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小氣?”
“哈!”月流殤嗤笑,“是不是覺得主上這會兒開口原諒你們了,所以說話也敢理直氣壯了?前幾天不是還一副要死不活的病貓樣嗎?除了裝死,本座委實也沒看出你們的本事在哪兒,這會兒倒是敢沖著本座講道理了。”
舒問一窒,臉色瞬間變得青白交加。
“好了,妖孽。”青鸞頭疼地看著他,“你還能不能讓人愉快地用膳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要總糾纏著那點事情不放行不行?”
“本座不是宰相,撐船算什麼?本座肚子裡能撐下一坐遊艇。”月流殤脫口而出之後,看見四王驀然間浮現在臉上的疑惑,才霍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青鸞眉梢一挑,“妖孽,還記得藍山咖啡嗎?”
四王凝眉,藍山……咖啡?什麼東東?
青鸞和流殤之間,難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當然記得。”月流殤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卻突然間有些沉默。
時間過得真快,那段做夢一般不可思議的異世經歷,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