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經記載,啼血鴛鴦是一種劇毒,無藥可解。”洪老說著,面上流露出一種深沉的不安,“這種毒是透過男女同房之後,由一方過到另外一人身體裡的劇毒,中者不會立時斃命,但是奇經八脈會遭受淩遲一樣劇烈的疼痛折磨,五髒六腑也會受到損傷,身體一日一日漸漸虛弱,意志薄弱一些的,會忍受不住發作時的莫大痛苦而選擇自盡,但即便是心智堅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也最多不會撐過一月時間。”
話音落下,夜無籌和蘇煜齊齊大驚。
他們是何人?怎麼會聽不出這番話裡的意思?
強忍著心頭震驚與憤怒,夜無籌帶著僅有的一絲希望,“這種毒……沒有別的方法可以進入身體裡?”
洪太醫沉重地搖頭,“目前來說,只有這一種方式。而且,大多情況下,只適用於相愛至深的兩個人,這種毒是有針對性的,曾經是女子為了懲罰男人的負心薄倖,在彼此之間還殘留些許愛意的情況下,將毒下在自己身上,帶著決裂的心情極盡纏綿之後,將毒過給男子,以達到懲罰的目的。男子死後,女子一人傷心欲絕,日夜啼哭,終至悲傷而死,所以這劇毒之名,才叫啼血鴛鴦。”
很悽美的名字,卻是很殘酷的毒物。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夜無籌和蘇煜臉色蒼白,難看至極。
所有的矛頭只指向一人,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深情恩愛,在這一刻感覺起來,就像是一出充滿陰謀與算計的笑話。
心裡不想懷疑,卻又不得不去懷疑。
夜無籌面色難看,略帶蒼白,卻強行忍住心裡的不安與猜疑,語調平穩地道:“主上是什麼時候發覺身體不妥的?”
“昨天晚上。”蒼鳳修淡淡說道,須臾微微蹙起了眉心,“但是本王有一種感覺,這毒應該是潛伏在身體裡很長一段時間了,只是一直沒有發作,不知是何道理?”
聞言,蘇煜和夜無籌皆沉默了下來。
洪太醫道:“只有一種解釋,皇上此前身體吸入的毒素量淺,日積月累,一點一滴凝聚至今,才驀然發作。”
解釋完,洪太醫顯然也明白這番話會帶來怎樣的一番後果,甚至於,所有的證據指向了誰,他心裡也明白。
但是,即便還沒有任何可以辯解的理由,他卻忍不住道:“毒雖然是如此特性,但是定論還不能下得太早,這件事事關皇上龍體,甚至隨時危及性命,不能等閑視之。但皇後娘娘的為人老夫是看在眼裡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現在還是應該早日想辦法解毒才是關鍵。”
蒼鳳修沒有說話,夜無籌道:“洪老有什麼辦法,盡可直言。”
洪太醫沉默了良久,才嘆了口氣,苦笑:“此毒沒有解藥,唯有以同樣的方式,將毒再送回女子身體裡。”
聞言,夜無籌、蘇煜兩人瞬間心沉入了谷底。
涉及帝王的床笫之事,洪老也有些難為情,但此時龍體抱恙,卻不是他可以含蓄的時候,是以有話直接就說了。
“這是目前為止,唯一可以徹底解毒的方法,老夫需要回去查閱醫術,看看能不能再找出其他有效的解毒途徑。”
“洪老。”夜無籌欲言又止地地看了一眼面容平靜的蒼鳳修,轉頭遲疑地道:“若是用其他女子……是否可以達到解毒的目的?”
“用其他女子?”洪老聞言略作沉吟,“老夫不能確定這方法一定管用,但不妨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