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森嚴的大門被緩緩開啟,清一色黑西裝打扮的男人恭敬地站成了兩排,低眉垂眼,大氣不敢喘上一下,低頭迎接著帝堯的座駕緩緩開進了大門。
森冷,凜然,讓人窒息的壓抑。
整座大宅子裡,透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森冷與緊繃氣息。
車子不停地開進,兩旁的下人愈來愈多,迎面而來的所有人,在看到帝堯車駕的剎那之間,手頭上不管在做著什麼事情,下一刻馬上停了下來,恭敬地迎上來彎腰恭迎。
蒼鳳修和月流殤都見慣了比這個還要正式的宮廷禮儀,對這樣的場面自是不會大驚小怪。
車子一路駛進了主宅。
青鸞左右看了看,淡淡說道:“妖孽,你覺得這裡怎樣?”
月流殤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青鸞的言下之意,“雖然看起來森嚴冷酷,但是,跟他身上的氣息不符。”
這裡是個黑勢力的總部,氣息冷酷森嚴很正常,但是,與當家人帝堯身上那種地獄一般的氣息,卻截然不同。
他話音落下之際,前面的帝堯眉梢輕挑,顯然明白他說的是自己。
“帝堯。”青鸞第一次對前面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直呼其名,“你也是個善於偽裝的兩面派。”
帝堯沉默地注視著前面,聞言,淡淡笑道:“是嗎?”
車子在主屋前停了下來,駕駛座上的青年率先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很快繞到另外一邊,恭敬地開啟帝堯那邊的車門。
與此同時,有黑衣保鏢裝束的兩個男人恭敬地走上前來,一語不發地開啟了後車門。
青鸞和蒼鳳修從左邊下來,月流殤從右邊下車。
周遭無數保鏢恭敬地單膝跪下,或近或遠,個個低頭垂眼,“恭迎當家!”
帝堯沒有理會,徑自朝青鸞道;“我們直接去地下室。”
青鸞沒意見,她也想早點搞清楚,帝氏家族的地下室裡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是什麼樣古老的秘術,能將他們弄到這裡來?
一聲輕微的幾乎察覺不到的聲音突然鑽入耳膜,青鸞挑眉,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一顆高可參天的濃密大樹後面的屋脊上,一隻黑黝黝的槍口,正對著他們中間的帝堯。
但是,帝堯本人,似乎並無察覺。
青鸞唇畔輕勾,有趣地笑了。
在自己家裡都能被刺殺,這帝堯平素的生活該是有多刺激?
眼神不動聲色地掃過旁邊那些沉默的保鏢,青鸞轉頭看著帝堯,卻見帝堯彷彿沒事人一樣徑自朝主屋走去,身後幾十米之外的屋頂上,槍口還在細微地調整著位置。
青鸞凝眉沉思,這個要刺殺帝堯的是什麼人?他知不知道暗殺時需要快準狠地扣下扳機?這樣磨蹭,對一個殺手而言,無疑是自找死路的行徑。
或者……他是在心裡猶豫掙紮?
青鸞心裡忍不住有些好奇,卻見前面的帝堯突然頓住了腳步,轉頭朝保鏢那邊喊了一聲:“清揚。”
氣氛有短暫的沉滯。
須臾,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子自一行跪地的保鏢中站了起來,步伐沉穩地朝前走了幾步,淡淡垂眼間,開口道:“當家。”
語調沉穩,卻透著一股子漠然與疏離,彷彿眼前的人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卻不得不顧忌的上司。
恭敬,也只不過是形式上的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