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
舒問話音剛落下,長廊盡頭,一身藏青色長衫的墨不赦已經挽著他的嬌妻出現了。
小朱雀滿面紅光,精神煥發,足見這幾天在長公主府過得很滋潤。
見人都到齊了,洪太醫撚了撚胡須,笑容和藹可親地道:“郡主讓老夫來,是給三王殿下診脈的,老夫可否先知道,三王殿下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舒問默默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月流殤。
這位妖孽已經替他們診過脈了,並且,似乎很快就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情,那麼此時此刻,這位洪太醫的醫術不知道又怎麼樣?
如果也是醫術精湛的一位,那麼他和善解毒的妖孽聯手,再加上青鸞,是不是極有可能想出解決的辦法來?
舒問心裡不由生出些許希望。
溫潤如玉的蘇煜剛要開口,舒問已在洪太醫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腕,“洪老還是親自診一下,才比較穩妥。”
蘇煜見狀瞬間一靜,話到唇畔又咽了回去。
且不說是什麼時候學醫,什麼時候進了太醫院,光是從當上太醫院首席開始算起,迄今已有整整十年光景,洪太醫什麼人沒見過,什麼表情看不出,什麼意思看不明白?
舒問這是故意想考他的醫術呢。
或許還有前些日子所受黃連之苦的毒害,這會兒想要報那一箭之仇的意思了吧。
心裡有數,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點頭,“青龍王所言有理。”
號脈,只是醫者檢視病人身體健康的一個最基本的過程,醫術精湛者,大多看了一下面色,或者簡單的號一下脈,就能準確地判定病人的身體狀況。洪太醫或許算不得是神醫,但是他的醫術是公認的精湛無雙,太醫院無人不服,便是放眼天下,除了隱士埋名不為世人所知的大夫,也難有人及得上他。
沒有人再說話,花廳上幾人皆是沉默地盯著洪太醫診脈的動作,以及他面上蛛絲馬跡的表情變化。
時間不長,似乎只一眨眼的功夫,洪太醫就放開了舒問的手,臉色變得微微有些凝重,“一種罕見的蟲卵,正在溫熱的血液裡成長,兩到三個月之後會長成幼蟲,再過兩三個月,長成成蟲。蟲子長得愈大,對身體的危害也就愈大。”
話音落下,眾人表情各異,眼底卻無一不是凝重。
“有辦法將蟲子殺死在體內,或者引出來嗎?”月流殤發問。
他雖是解毒高手,但是對於這樣的狀況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不敢隨意地以解毒的方式治療,怕引起後患無窮。
“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洪太醫看了眾人一眼,說了這麼一句高深莫測的話。
說簡單也簡單?
舒問顯然只聽到了後半句,而忽略了前半句,心裡升起滿滿的希望,激動萬分地贊了一聲:“洪太醫不愧為洪太醫,的確無愧太醫院首席之名。”
語氣中難掩佩服之意。
“馬屁精。”月流殤摺扇一收,涼涼地譏諷了一句,“洪太醫還沒說能醫治你呢,你怎麼就知道他一定無愧太醫院首席之名?”
作為曾經的洪太醫手裡唯二的黃連受害者,月流殤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樣痛苦而深刻的記憶,而對於舒問這麼快就轉變的態度,他理所當然地將之視為叛變,並且為之感到不屑。